丹墀之下,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色各异,或凝重,或忧虑,或暗藏心思。
陈浮生在众人的指责声中,仿若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
那些如利箭般的言语不断射向他,可他仿若未闻,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动作。
他的这份淡然,在这满是喧嚣的朝堂上,显得格格不入。
李承乾,端坐在龙台之上,目光深邃如海。
他看着下方的陈浮生,起初是不动声色地观察,可随着陈浮生在众人指责下的坚守,李承乾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终于,他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了出来,那笑声爽朗无比,在太极殿内不断回荡。
陛下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瞬间让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他们不明白,一向沉稳的陛下为何突然发笑。
那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龙台。
他走到陈浮生面前,微微俯身,双手轻轻将陈浮生扶了起来。
陈浮生抬起头,目光与李承乾交汇。
刹那间,他只觉心中一股热流涌动,眼眶不由自主地一红。
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滚,最终化作一句:“老师,对不住了!”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也有些愧疚。
李承乾看着陈浮生,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老师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相反老师很欣慰。”
他的声音温和,“你做的对,也做得很好,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说罢,李承乾转过身,背着手,目光扫视着满堂的文武百官。
“诸位,都看到了吧?你们需要这么担心吗?”
李承乾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等到了改制度的时候,朕才是利益损害最大的那一个,比起朕,你们就算是有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众臣们纷纷低下了头,脸上露出羞愧之色。
片刻后,他们再也站不住了,整齐划一地弯腰行礼,齐声高呼:“陛下!”
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带着敬畏。
李承乾听着众人的齐声高呼,微微摆了摆手,神色温和:“都起来吧,不用行礼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改革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切都要慢慢来。”
他再次看向陈浮生,眼中满是赞赏,“今天朕很欣慰,有人能领悟到朕的意思,陈浮生,你很不错。”
“至于计划,朕心中有些许主意,”
李承乾的目光变得坚定,“你们说朕独断专行也好,刚愎自用也罢。”
他环视众人,字字掷地有声,“朕就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说,你们只管安排人下去做。”
“从现在开始,各地衙门,各地朝廷机构,都要在前面加上百姓二字。”
李承乾的声音有些不容置疑的意思,“从现在开始,都给朕记住,你们不再是让百姓供养你们了,而是你们要去供养百姓。”
“至于那些利益……”
说到这,李承乾冷笑了一声,“都给朕记住了,当官不发财,发财不当官,我大唐律令,从官者,三服以内不可经商,要是又想当官,又想发财,别怪朕不客气。”
“丑话和你们说在前头。”
“朕上位以来,就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当初也是有言在先。”
李承乾的目光变得柔和,“至于浮生,你下朝后,来两仪殿,和朕说说你的想法,内阁的都来吧。”
“大家也不用太过忧心,还没有到改的时候,朕只是先给你们提个醒,省得到时候你们措手不及。”
李承乾的声音恢复了温和,带着安抚。
说完,李承乾看了一眼寂静的朝堂,拍了拍陈浮生的肩,示意他先退下。
随后,他一个人慢悠悠地走上龙台,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
“诸位啊,圣人言,民贵君轻,但民真的贵吗?”
“君就真的轻吗?”
“朕也不奢望,你们能有这个觉悟,将百姓的命看得和你们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朕只希望,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要被腐化,要给老百姓多做实事。”
李承乾的声音充满了期许,“在朕这里,升官很简单,你们只要对百姓好,就能升官。”
“哪怕你们是伪善,也替朕一辈子伪善下去吧。”
李承乾自顾自地说道,目光在众臣身上一一扫过。见众臣都沉默了下来,他没有接着再说下去。
“裴爱卿。”李承乾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正站在下面的裴行俭听到了李承乾的问话,刚刚还在出神的他被吓的一个激灵。
他急忙整理了一下朝服,快走几步,站了出来,高声道:“陛下,老臣在!”
“裴爱卿,如今通往新疆道的铁路修建的如何了?”李承乾看着裴行俭问道。
听到李承乾的话,裴行俭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复道:“陛下,此工程浩大,所需人力、物力、财力甚巨。”
“且路途遥远,地形复杂,诸多难题亟待解决。最快需要五年后,才能完成铁路的修建,这还是最少的估计!”
李承乾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朕知道这工程不易,但此铁路关乎我大唐边疆稳固,关乎百姓福祉,关乎我朝未来。”
“爱卿务必督办好此事,有任何困难,随时向朕禀报。”
“老臣遵旨!”
裴行俭躬身领命,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不辜负陛下嘱托。
朝堂之上,气氛依旧凝重。李承乾又接连询问了其他几位大臣关于民生、军事、经济等方面的事务。
每一位大臣都小心翼翼的回答着,生怕有丝毫差错。
问完后李承乾沉默了一下,还要再忍阿拉伯五年。
不过中东这地方,是个好地方啊,物产丰富到了吓人的地步。
可惜,阿拉伯没有那么好打的,不然李承乾也不会这么费劲扒拉的修铁路。
阿拉伯的城池,比起大唐的城池墙面也差不不到哪里去。
新疆道都还没彻底稳住,现在打,手伸得太长,战线也拉得太远了。
薛仁贵去教训一下也好。
大唐的昆仑奴,可不能短缺了,不少百姓家里还急着用来耕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