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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上缺衣少食,最主要就是安全系数不高,时常会有大型动物的脚印徘徊在四周,她更担心这里离营寨距离不远,倘若有军队搜寻附近,她就很难藏身。

    所以留,肯定是不会长留。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要继续等待军医,还是先自行离开?

    思忖半天,她最终决定就再多待两日吧,等她身上的伤势恢复好一些,假如军医还没来,只怕是事态有变,她就不等了,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开。

    ——

    郑曲尺先前对于巨鹿国城防变弱的疑惑,同时也是巨鹿军对抗邺军兵马之时,产生出的深深惊疑不解!

    邺国曾被百工戏谑调侃,国中无工匠。

    可就凭邺国的军械水平,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破他们风谷沙城的城门?!

    这简直就是一种欺诈!

    他们如今所用的各类攻城器械,如云梯、攻城塔,还有军队配备的兵器,全都是最新、破坏力最强劲的,连他们都前所未见,这定然不该是他们邺国工匠能够做得出来的程度才是啊。

    他们想不通,挠破脑袋都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唯独陌野与杨崮他们心知肚明这其中的缘由。

    没错,邺国工匠没这水平,可这丫的宇文晟就是一个强盗,他根本就是偷了南陈与西泽国在墨家那花了价值连城订购的器械,然后拿来首发对付他们巨鹿国。

    你说可气不可气?

    想那一船重载的新型机械与斩金铁兵器,全是墨家精心研制出来对付邺国的,可如今倒好,邺国与宇文晟毫发无损,最后反倒是他们巨鹿国深受其害。

    你就说,这气不气人,这悲愤不悲愤啊!

    反正,他杨崮是快要气炸了,他甚至歹毒地在内心诅咒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工匠替宇文晟解开了九珑机关匣,令他一举劫取了运载南陈、西泽国的杀伤性巨大的器械船舰。

    如果叫他知道了,不用墨家他们对手,他杨崮就绝对第一个追杀到天崖海角,也绝不会放过他!

    同时,他也顺便迁怒了一把南陈国与西泽国,他们跟墨家合作打造的武器威力有多猛他们是不知道是吧?

    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保管妥当,如今丢了,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一种何等严重的后果吗?

    “将军,城门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将士满脸的汗水与黑烟混淆,人都看不清五官了,唯有嘶哑喘息的声音,表露出他内心的慌乱与绝望。

    “陌野呢?他不是带兵绕到后方,解我等城门压力吗?人呢?”

    “属下不知啊。”

    杨崮在城墙之上拼命想守住城门这道防线,但底下一阵接一阵的撞击叫他心脏攥紧,脸色形同猪肝色。

    他探下头,只见下方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猛然冲撞着城门,那山崩地裂的破坏力,同时也造成了城墙破损,城门内几乎挤满了士兵齐力抵肩推背想扛住,但是却越来越力竭。

    “快,快倒火油下去,同时叫弓箭手准备放火,绝不对叫他们爬上来!”

    一时箭如雨下,下方冲车利用自身的高度,从车中直接向城内射击长弩,与女墙上的巨鹿兵拼杀,同时以缓速靠近城墙,破坏女墙墙体,只为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不行,火油泼不到冲车,他们都避开了,还拿油布反挡回城墙,若继续放火下去,会反烧其身!”

    “该死的宇文晟,他一下子就将底牌全翻出来,只为对付咱们这一座小城池,艹,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杨崮乱骂道。

    下属险险避开一支箭后,看下方车中除了装备有各种长兵器,还装载着强弩、石炮等重武器,心惊不已:“将、将军,守不住了,真守不住了,咱们快逃吧。”

    杨崮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就将他扇到地上。

    “王八羔子,如果老子逃了,这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将军,如果不逃,咱们也是白白死在这里啊,风谷沙城迟早会沦陷,咱们根本守不住……不然,咱们去找宇文晟的夫人吧,只要将她绑来,宇文晟就绝对不会再攻城了!”

    杨崮几乎眼睛都快瞪掉出来,他呼吸不畅,咬牙道:“是老子不想吗?是我们压根儿就找不到她!鬼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啊!她就不知道来管管她那个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的男人!”

    “将、将军,司马领兵从后方杀过来了!”

    下属惊喜叫道,但很快,他脸上的喜悦又一点一点消失了,瞳孔扩大,脸色苍白。

    巨鹿三军在城外与邺军交战,然而却不敌其威猛凶残。

    以往巨鹿国仗着身上装备强、刀剑硬,还有后方各类器械辅助,对上邺国时有负少胜多,但如今他们却震惊地发现,一旦大家处于同等条件之下,巨鹿军却远不及邺军。

    巨鹿军左翼万户任先锋,带领精锐冲入邺军阵中,陌野则顶主力压上,与此同时中军悄悄迂回至邺军侧后,发动突袭。

    但一切阴谋诡计的突袭,都远不及军队实力可靠,除了一开始的手忙脚乱之外,由蔚垚与王泽邦率领的兵马立刻进行反扑,他们俩很少出现在同一战场之上,但一旦双剑合璧,那威力自然非同寻常。

    巨鹿兵败如山倒,整个城门口血水成溪,浓郁到闭息的血腥气,浮悬在空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