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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板里美把家庭操持得井井有条,一打开门就是明亮的日光。电视柜上摆放着大捧怒放的百合。

    竹间真翎草草看了一遍客厅和卧室,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线索。然后上了二楼,正对楼梯的就是仓板绫子的卧室。

    “绫子她比较怕生,”仓板里美推开书房的门:“有客人来的时候她都回到卧室。”

    竹间真翎点头:“没关系。”

    除了警校五人组那样的人才,大部分警察在三十岁之前摸到的天花板就是巡查部长了。仓板建太年纪轻轻当上巡查部长,足以见他的能力。

    仓板建太没辜负竹间真翎的夸奖,乍一看,书房里任何线索都没有。

    竹间真翎一寸寸地扫过书柜,可以看出仓板建太平时不怎么爱看书,很多书都是全新的,但相册的边角却卷了起来。

    她取下相册,打开。

    照片的日期一直延续到上个月,夫妻双人照片排得满满当当。似乎两人的感情容不下第三个人的侵入,所以连一张仓板绫子的照片都没有。

    照片里的仓板里美笑得很开心,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开心。而仓板建太从两年前开始,就不再直视镜头。

    “抱歉,刚才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我下去换套衣服。”

    抬起的袖子在竹间真翎眼前闪过,她只看出似乎沾了什么粉末状的污渍。

    这样的小插曲竹间真翎并没有在意,反而对桌上的日历更感兴趣。

    今天的日期上被红笔圈了出来,还写着【坂古】两字。

    再次路过客厅的时候,竹间真翎发现电视旁不仅仅挂着仓板建太的警服,还摆放着空气净化器。

    一般的日本家庭可不会备着这种东西......

    “有查到什么吗?”

    竹间真翎收回视线,“如果我没猜错,仓板先生应该是去了附近的坂古餐厅。”

    坂古餐厅是东京市区一间中高档的日式餐厅,符合仓板家的消费水平。既不会太贵,又不会太掉价。如果用在请客吃饭上,很好的选择。

    竹间真翎在客厅里慢慢地转了几圈,余光瞥见仓板里美压抑焦急的神色,转了过去。

    “仓板夫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仓板里美不自然地微笑:“你说。”

    “如果你丈夫真的出轨了,你要离婚吗?”

    两个字似乎触动了仓板里美的神经,她一把抓住竹间真翎,在后者冰冷的眼神中才慢慢松开手。

    后来的一路两人都没说话,到了坂古餐厅时,竹间真翎率先推门。风铃声响过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相册里的那个男人,也就是仓板建太。

    他穿着山蓝色的和服,坐在靠楼梯的卡座里,正在和面前的两个人说着什么。

    很不巧,那两个人她都认识。

    “唉,那不是——”

    毛利小五郎指着门口,仓板建太也回头。第一眼没看到仓板里美,只看到竹间真翎。

    无他,火红色的卷发实在太显眼,加之她过于明艳的五官,想忽略也难。

    本来因她特别的长相,就有不少人在偷看了。现在三个大男人都朝同方向看,这么诡异的动作引得其他顾客纷纷跟风。

    竹间真翎是不进也得进了。

    第二眼仓板建太终于看到了仓板里美,眼神里很快闪过一点异样,然后才朝这里走来。

    “里美,你怎么在这里?”

    仓板里美朝男人走了一步,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建太,这两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你今天就是”

    仓板建太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我们去楼上谈吧。”

    仓板家还沿袭着传统的模式,仓板建太顾及仓板里美的心情,后者却压根不敢出声,只讷讷地红了眼圈。

    一行五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往楼上包厢走,竹间真翎身后跟着的就是安室透。

    从头到尾竹间都没表现出想搭理他们的意思,但安室透突然像是不会读空气,开口道:“真巧,没想到竹间小姐竟然认识委托人的夫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夫妻有关于婚姻的大事。安室透这句话就是在交底,同时也是询问竹间真翎的态度。

    但竹间真翎根本不接话,当他是空气。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

    四人一路沉默地上了楼上包间。事情果然没超出众人预料,屁股还没坐稳,仓板建太就提出了离婚。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仓板里美的眼泪骤然落下,她哭得也很温婉,颇有种传统日式主妇的内敛。

    仓板建太似乎早就猜到了对方的反应,对这一幕无动于衷。但在前辈和两个侦探面前,他还是皱着眉说:“别哭了。”

    错把敷衍当作安慰,仓板里美急急抓住了他的手腕:“建太,你为什么要离婚,你不爱我了吗?”

    仓板建太默了一瞬,抽出了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提什么爱不爱的。”

    “可是,只要你爱我,我们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不是吗?还有绫子,我们要是离婚的话,绫子就变成单亲的孩子了。你真的忍心这么对她吗?”

    仓板建太不自在地错开视线:“......离婚后我会抚养绫子的。如果你想抚养绫子,我会出你们母女俩的抚养费。”

    竹间真翎双手捧住茶杯,抿了一口。

    爱情像脆弱的花。非要把它摘下来摆在家里,用层层保鲜膜裹着,离得远了看它是朦胧唯美的,但揭开保鲜膜,里面早已是腐烂恶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