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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会再回到莫尔斯家……”

    那样回去他仍旧是个废物,继续任人宰割,连自己的雌父都保护不了。……那样回到莫尔斯,也不过是迎来更多灾难!

    他已经被丢弃过一次,又怎么会不要脸地再贴上去,等着又被抛弃一次呢。

    “好吧。”伊斯梅尔应声,至少他清楚琼凛不会死在这里,只是吃的苦要多些。

    身边的兰诺德也松了一口气,在伊斯梅尔身边开口,语气又恢复了温柔:“我们走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回塞西尔去。

    兰诺德有意不让对方知道伊斯梅尔的名讳,但伊斯梅尔和他正准备离开时,在时空迁跃通道之外的琼凛忽然间扯着嗓子朝他们这边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

    伊斯梅尔沉默了一瞬,琼凛仿佛害怕他不愿意说似的,奔上前来,许久不活动的双腿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只将自己身上属于伊斯梅尔的衣服护得极好:“我、我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会……我会活下去的!”

    “伊斯梅尔,我的全名是伊斯梅尔·塞西尔。”

    “伊斯梅尔……塞西尔,”琼凛默念着这个名字,以及这如雷贯耳的家族姓氏,只觉身上的衣服更加炽热,手上攥得死紧,他没想到对方会是第一域的殿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直到能够真正站在你面前。”

    第72章

    伊斯梅尔和兰诺德一起来到时空迁跃通道前,在两虫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通道前时,伊斯梅尔眼前的破败的峡谷和拢着他衣服的雄虫都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慢速播放般远去。

    随后他听到身边的兰诺德开口道:“你到底……”

    但是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又仿佛临时改变了主意般生硬地接上:“为什么说你们会重逢?那颗星球几乎没有既安全又有食物的地方,他只不过是只雄虫,你怎么会那么笃定十一年后他真的能够回来?”

    兰诺德观察过方才那只名叫琼凛的雄虫,从对方的举止言谈中就能看出他的出身,不似普通雄虫,至少也是第二域才能有的口音,而且似乎还真的认识塞西尔。

    说不定是什么不受宠的私生子身受陷害而被扔到了异星自生自灭,雄保会被贿赂,他就算是回去也无路可走。在第二域多有这种事情发生, 第一域倒是碍于身份摆在那里,少有这种丑事,就算真的有也不会让这事传出去。

    但这都不是兰诺德如此在意琼凛的地方,他只是不理解伊斯梅尔为什么能说出这样准确的数字,还不带一丝慌乱。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匪夷所思,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发展。

    “我骗他的。”伊斯梅尔这样回答道。

    他看向兰诺德,对方的身影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以至于他无法辨认兰诺德脸上的神色,只知道兰诺德大概并不是很相信,只默默地靠近了些将自己牵得更紧了。

    可惜他已经从这条时间线中抽离,手上并无感知,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在继续忽悠兰诺德,“他要是想活下去,总得有个希望。如果我的谎言能够让他有那么一点希望,那不也挺好的吗。”

    再之后,伊斯梅尔对这条时间线的感知彻底消失,转身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的灵魂在穿过漏洞时就已经脱离无界域,此时只能在虚空中停留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去了多久,失去意识的伊斯梅尔无法对时间的流逝进行感知。

    而唤醒他的是五脏六腑藤蔓般延伸开来的疼痛——

    “哈……”

    伊斯梅尔猛地睁开眼睛,喉腔中吐出一声闷哼,那熟悉的疼痛便一腔涌上,可比起从前极少时间才会发作的衰竭之痛,这分明更加令人难以忍耐,以至于一双尚且迷茫的眼睛都只是半眯着,身子就已经蜷缩了起来。

    “殿下——”

    一只手忽然间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焦急中带着惊喜。

    伊斯梅尔勉强撑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先是熟悉的天花板,塞西尔家,他的卧室……而在他身边喊着殿下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内菲尔,他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容,银边的细框眼镜倒映着灯光明暗,上挑的眼尾也难得显出些疲惫,只是一瞬间的惊喜更甚一筹。

    “内菲尔……”

    伊斯梅尔气音中带着颤抖,念叨过这个名字第一时间就是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卧室,除了内菲尔没有第二只虫,窗户是紧闭着的,但不难透过缝隙看出方房外夜色深黑。

    “殿下,我在。”

    内菲尔这样应声,一只手按住伊斯梅尔手腕,不让伊斯梅尔扯动手背上的针头,另一只手则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抚,转头唤执事查尔斯将一旁的医疗设备的治疗频度降低。

    虫侍将频度调整过后,伊斯梅尔才感觉浑身上下的痛楚有减缓的趋势,逐渐地身子也放松了些许,被人按住正扎着针的那只手也不再挣动了,只是方才红润的唇瓣此时已经被痛得苍白。

    看得内菲尔触目惊心,但他又无法后悔方才将仪器的频度调高。只能低声安抚着他,坐在床边垂目注视着。

    “殿下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别怕、待会儿就不痛了……”

    伊斯梅尔没有接话,只是轻轻地喘息着。他的咳症是在十六岁之后才初现端倪,所以在前两条时间线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此时回到二十二岁便觉得呼吸不畅,仿佛周身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几分,就连呼吸也这样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