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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木无法开口,他得双腿颤抖着,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透过火光和烟雾,他看到352寝室门口蹲着一个人,正小心地向里面张望着。

    是吴涵。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真相的这一刻方木还是失声尖叫了起来:“是你!”

    显然吴涵对于来者有所不满,但他还是微微笑了起来,向方木展示着眼前的一切——燃烧的宿舍里躺着两个个已经烧的蜷曲的人,一切都在燃烧,那两个个人仿佛像是篝火里的干柴一样,也在默默地静静地燃烧。

    方木的嘴唇颤抖起来,心脏猛地抽紧,“是....是老四和王建。”

    “还有她,孙梅。”吴涵微笑着朝角落里努努嘴,那角落里也躺着一个人,从还没完全烧掉的毛衣和身形来看,那确实是二宿管的孙梅。然而吴涵他面色平静,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在春日郊游般惬意。

    方木感到眩晕,他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直,“为....为什么。”

    吴涵叹了一口气,但他仍带笑意,他走到墙角去,用脚踢了踢孙梅的身体,“上学期的时候,她写了一封信,信里有着不该被被人知道的事情,她自作聪明地塞进了我的书包,她夹进那本书里了。”

    “《国际经济学与国际经济政策》?”方木脱口而出。

    “是的,就是那张死亡借书卡。”吴涵笑道。

    张国栋、王培、齐远、刘柏松、廖闯、邹奇、吴涵,然后接着是佟倩、周军、宋飞飞、陈希、方木、王建、祝城强。

    吴笙曾问过死亡顺序是按照借书卡顺序来的吗。

    是的,现在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在第七个读者之后,所有人都得死。

    方木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所以,所以你杀了所有人。”

    吴涵呵呵地笑了起来,“不,其实在宋飞飞之后我又找到了那封信。”

    方木错愕,他震惊地看着吴涵,“什么?”

    吴涵依旧笑着,他手握一根桌腿朝方木逼近,“是因为你啊,你发现了死亡借书卡的事情,呵呵,只要我杀了卡上的人,这个传说就会永远的流传下去,所有人恐惧于此,我掌控所有人的命运,方木,你真是有个好点子啊。”

    “还有唐德厚也是,他摔下去的那个窗户,是我估计做旧了,他摔死了,我就没事啦。”

    所以,陈希,祝老四和王建的死皆因我起?

    方木来不及难过了,他能感受到吴涵朝他逼近,他仓皇地问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本能地后退,想要远离带给他危险的吴涵,可惜他一脚踩到一个饭盆,脚一滑跌倒了地上,他在地上匍匐着,捡到什么就朝吴涵扔去,他没有勇气反抗吴涵,他只为求生,只为求生,直到他听见了楼梯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哒哒。

    哒哒。

    哒哒。

    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的短发女生站在了燃烧的火海之中。

    方木绝望地大喊着:“快走!”

    这个女生就像是没听见似地站在楼梯口,她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地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地狱火海也不过如此。

    她不为所动,她出现在这里,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因为他控制不了现实生活里的一切。”女生冷冰冰地回答了方木刚刚质问吴涵的那个问题,她看着眼前的一切道,“你真是,真是厉害。”

    吴涵做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笑道:“听见你的赞美我很高兴,我很抱歉杀了陈希,但是想想历史上的断头王后,想想被斩头的美杜莎吧,她们皆是美人,她们的死亡多么惊心动魄啊。”

    方木崩溃:“你闭嘴!闭嘴!”

    吴涵毫不留情地狠狠地用桌腿砸断了方木的脚踝,咔嚓一声,方木听见了踝骨折断的声音,身子一歪,扑倒在地上,然后吴笙蹲下身半扶住了他。

    方木在吴笙的怀里翻滚着,他因巨痛发不出半点声音,却在疼痛轻微消散时依靠本能推搡着吴笙,嘶哑道:“快跑啊,你快跑。”

    吴涵笑了起来,慢条斯理道:“别急,我这就送你们两个去见陈希。”

    说着他上前一步,抡起桌腿,狠狠都砸向吴笙,但就在这时方木一使劲挺身竟然护住了吴笙,那桌腿直冲方木的头,随着重击,方木的头撞向吴笙的怀里,抽搐了一下,就伏在吴笙的怀里不动了。

    吴笙揽住方木,显然她也没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她抱着方木喃喃道:“是她让你照顾我的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吴涵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军刀,那刀在火光之中跳跃着光斑,那光斑冷冰冰地打到吴笙的眼睛上,她那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地注视着吴涵,这让吴涵罕见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孙梅怀的是你的孩子吧?”

    吴笙突然发问。

    吴涵的神色变得凶狠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吴笙,“你怎么知道的?”

    “你上来查看爆炸情况的时候,我进入到孙梅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日记,在她的日记里,她和你有私,她帮助你藏作案工具,她为了你和唐德厚上床,她和你谋杀了唐德厚,写的一清二楚。”

    吴涵的军刀直对吴笙,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日记在哪里?告诉我,日记在哪里?”

    吴笙感到好笑,于是她笑了起来,“你明明是最穷凶极恶之人,竟然也会在乎世俗道德眼光吗?你害怕和她的关系公之于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