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高H)》 邂逅 盛夏，蝉在树上吵闹个不停。 培训机构里，顾天真刚结束上午的课程。 她嘴里咬着早餐剩下的半块三文治，用手背胡乱擦拭汗涔涔的额头后，快速地回复妹妹的消息。她让妹妹以学业为重，不要去做暑假工，学费和生活费包在自己身上。 停顿了一下，为了让妹妹放心，顾天真追加了一句——你姐有钱。 发完信息之后，她非常豪气地给妹妹的银行卡转了2000。 一划扣，卡里的余额不满1500。 咽下有些发酸的面包，顾天真再一次认真地研究起自己的课表。 每天上班八小时，一天两百五十，还不管三餐，扣除路费和饭钱，时薪才25元。 一个月的收入远不如外卖小哥。 这样下去妹妹和她的学费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总不能真的去卖肾吧！ 爸爸是三线城市普通工厂的技工，妈妈为了照顾姐妹当起全职主妇，当两姐妹长大些后为了生计去超市当售货员，前几天因为搬货扭伤了腰。 顾天真不想，也不舍得让他们继续操心。 顿时，她肩膀特别沉重，如有千斤重担压着。 上苍似乎听到她的哀嚎和求助，和她私交较好的一个朋友，也是趁着暑假留校做兼职，给她发了一个家教招募信息，教学对象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 顾天真给朋友拨了个电话。 “时薪500？是不是少写了个0？” “你没看错，据说小孩的爸是个富豪，人家住在半山腰呢！” “那你怎么不去？” “简历被pass掉，说我长得太漂亮了。” “……” 当晚，顾天真针对性地修改了自己履历，还特地换了一张很普通的证件照，按照招募信息发到对应的邮箱里。 过了暑假就是重本研三，她的教学经验相当丰富，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利用寒暑假做家教，除了周末会来培训机构教书之外，偶尔也帮忙着搞科研的导师上上专业课，教学对象是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 一天到晚忙到鸡飞狗跳，她硬是挤出休息时间考了普通话证书和高中教师资格证。 最重要的是顾天真觉得自己和漂亮这个词不太挂钩。 竞争对手很多，她还是拔得了头筹。 一周之后，顾天真按照对方给的地址乘坐公交赶往目的地，巴士在山脚停了下来，司机师傅还很好心地提醒她得走30分钟才能抵达目的地。 走得满身大汗的顾天真一边走一遍腹诽。 不理解为什么要把别墅建到半山腰去，还没有公交地铁。 途径的劳斯莱斯无声地回复着她的疑惑。 好不容易到了传说中的别墅，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栽种绿竹的玄关，在佣人的指引下，她途径四分之一足球场面积的草地，从门厅进入到处处透着精致和低调奢华的宽敞客厅，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这才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学生。 女孩的房间甚至要比她的家还要大，窗边是半墙的矮柜，摆放着诸多玩具，她正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玩平板游戏。 听到有动静，她眼都不抬一下。 性格傲慢，可长了一副好皮囊。 皮肤白皙，是那种健康的白，长且黑的睫毛在眼睑留下一大片暗影。 漂亮得像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 佣人仿佛习惯了她的作风，指引顾天真坐过去，她下楼为他们准备水果。 “琳琅你好，我叫顾天真，你可以叫我顾老师。”她走近女孩，坐了下来。 苏琳琅置若罔闻，继续我行我素地沉迷在游戏中，眉宇微蹙，隐有烦躁。 “我帮你。” 说着，顾天真抽走她的平板，在她蓄着怒火的注视下轻轻松松地过了最新这关。 教学群体以中小学生为主，为了拉进和他们的距离，她玩了不少游戏，甚至还会去看通关攻略。 抢回平板，苏琳琅点击屏幕的通关奖励，嘴角带笑，口上却说：“别以为陪我玩游戏，我就会让你留下来。” “我是受你爸爸聘请过来教你数学的老师，不会待太久，最多2小时。”顾天真不卑不亢，说完后看了手表，更正道，“1小时50分钟。” 她不愿意久留的态度令苏琳琅感到稀奇，这和她接触的很多人都不太一样。 甚至没有一丁点讨好她的意思。 苏琳琅稚嫩的小脸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眸光透着审视：“你是男是女？” 她太高，即便是坐着的状态，就像座大山一样伫立在她旁边，其次是她一头短发，厚重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没有修剪过的眉毛又黑又浓，身上没有丝毫脂粉味，隐隐约约还能嗅到汗的气息。 有点不修边幅，眼睛倒是蛮大的。 看久了竟觉得很顺眼。 顾天真从背包里掏出身份证，朝着小女孩指着性别这一栏。 然而小女孩还是一脸质疑。 为了打消她疑虑，她抓住苏琳琅的小手往胸口一放。 “女的，性别和你一样，如假包换。”顾天真说。 被她如狼似虎的操作震惊得一批，小女孩讷讷地说：“好软。” “这回信了吧。”顾天真把身份证放回包里。 “更加不能留下来了！”苏琳琅满脸敌意，“你会勾引我爸爸的！” 突然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顾天真总算理解为什么不能找太漂亮的家教老师了。 原来是顾忌这位小公主的感受。 顾天真很想回怼一句——你以为你爸是吴彦祖啊！ 为了五斗米，她压着脾气朝苏琳琅挤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富有耐心地说：“顾老师我呢，还在学校读书呢，从来没想过谈恋爱喔，何况你爸爸品味这么高，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小女孩挑剔的目光扫了她两眼，认可地点头：“说的也是。” “……” 她有这么差吗？！ 突然之间，顾天真对她爸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怎么样的混蛋才可以教育出一个目无尊长、毒舌傲慢的女儿？ 说时迟那时快，耳边传来苏琳琅雀跃的欢呼声：“爸爸——！你回来啦——！” 倏地一下，小女孩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冲过去，如一阵旋风。 顾天真看向那边。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身姿颀长，穿着裁剪得体又合身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有人戴眼镜像是给五官罩上一层布，非常拉低颜值，可落在他身上，衬得刀削斧凿式的五官更加立体，整个人透出一股斯文儒雅又沉稳淡定的气息。 让人看了挪不开视线。 不知道他在那边站了多久。 怕我看上你？ 苏世故一把抱住跑过来的女儿，走向顾天真，最终将苏琳琅放在沙发上。 “又不穿鞋，小心着凉。” 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小公主的头发，这才把视线放在顾天真身上。 “顾老师，抱歉，琳琅太顽劣了，还请多担待。”他说。 除了身高颜值卓越，声音也格外好听。 小说里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大约是用来描述他的。 “没有没有，她很可爱。”顾天真客气道。 闻言，苏世故笑了笑。 分明什么都没说，顾天真却觉得他看穿了自己真实想法。 他身上透出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锋锐的眸光触碰到女儿的时候，他眼里只剩下温柔。 苏世故朝小公主敲敲手上的腕表。 苏琳琅撅了撅小嘴，不情不愿地说：“上课吧。” 不等顾天真站起身，只见旁边的男人微微挑起眉，还不用说话，恶劣傲慢的小公主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穿上拖鞋，为顾天真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书桌旁边。 “顾老师~请您坐这儿～”小公主冲着顾天真露出甜美的笑，好似长了翅膀的天使娃娃。 一下地狱，一下天堂，巨大的落差让顾天真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顾天真唇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住，直到触碰到苏世故若有所思的深眸，她急忙抿了抿唇，把显得突兀的笑咽了下去。 走过去，她从书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教材，翻开了书页。 与此同时，顾天真眼角余光捕捉到旁边的男人正悄悄地离开，关门声都轻到可以忽略。 有了她爸这根定海神针，小公主不再故意摆烂，就连她提供的摸底试题也乖乖地做。 苏琳琅的数字底子并不差，顾天真挑出错题给她解析，她一听就懂，甚至能举一反三，聪明到顾天真怀疑她故意做错的。 又不准备参加奥数比赛，根本不需要额外请老师补课。 考虑到孩子注意力难以长久集中，40分钟后让她休息十分钟，恰好佣人给她们端来了切好的果盘。 小公主趁机溜了出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过去找她爸了。 难怪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顾天真一直待在房间里，而苏世故的小情人掐着点回来。 时间过很快，给学生留下作业，她收拾好书包离开。 沿着旋转楼梯下来，顾天真看到苏世故正站在客厅落地窗旁边，他拿着手机，好似在打电话。 景好人妙，好像一幅动态画。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也看向她。 顾天真正犹豫要不要向他打招呼，考虑到他在忙，还是作罢，朝他点点头就当尽了礼仪。 挂了电话，苏世故主动朝她说：“恰好要去公司一趟，顺道载你。” “谢谢，不用了。” “这附近没有公交地铁。” “走30分钟就到公交站，平常坐久了，就想走动一下，其实并不远。” 离开之后，顾天真一边走，一边懊悔。 竟忘了问工资怎么结算！！！ 一辆优雅如猎豹的轿车开到了她身边，为了配合她步速而龟速地行驶着。 车窗下滑，苏世故目视前方：“上车。” 音量并不大，却不容拒绝。 这一次顾天真没有一丝犹豫。 她抱着并肩作战多年的双肩包，鼓足勇气：“苏先生，请问工资怎么结算？按月结还是按次数结？” 侧过身，偷偷地看他优越的侧脸，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顾天真急急忙忙地收回目光，生怕他觉得自己在花痴他。 虽然他确实很有被人花痴的资格。 顾天真想了想，非常实诚地说：“我知道500元一小时在市场上可以找到经验更丰富的老师，如果觉得我教的还不够好，价格可以谈的。” 她以为苏世故不说话是不满意她的教学质量，为了能继续下去，甚至愿意主动降价，殊不知以苏家这种经济条件，如果不满意只会选择换个更好的老师。 “很怕我？”突然之间，苏世故来了这么一句。 “啊？”顾天真瞬间懵逼。 “怕我看上你？”他声音里隐有笑意。 天真，天真 顾天真脸轰的炸开，在脸颊上晕出迷人的娇羞。 他竟然听到她和琳琅的对话。 那他是不是也看到她把琳琅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这个画面想想就很逆天。 “当、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不想琳琅误会什么。”顾天真仿佛嘴巴被烫着了，话都说不利索。 生怕小钱钱插上翅膀飞走，情急之下她抓住苏世故的手臂，有神的眼睛撑得大大的，显得格外真诚：“真的！” 男人手臂很结实，满满的力量感通过手掌传了过来，她看了看自己出格的行为，又通过后视镜与苏世故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个正着，顾天真猛地抽回手。 宛若触碰到什么病毒般，整个人往外缩，几乎要压在车窗上。 似乎被占了便宜的人是她。 顾天真看了看导航，说前面800米就有个公交站，在那里放下她。 苏世故却执意送她到学校，半小时后一辆浅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校门口。 临走前，他要了她的微信号，随后如一阵风般离开。 还没说出口的“谢谢”被顾天真吞入腹中。 她嘟囔道：“有其父必有其女。” 从食堂打包一份晚餐，回到宿舍，她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去洗澡。 顾天真左手用毛巾擦拭湿漉的短发，右手点开了微信。 和苏世故的聊天页面弹出一笔转账信息。 待入账16000元。 他说先转1个月的工资。 收到这笔钱固然兴奋，犹豫了很久，顾天真还是遵循内心的想法，告诉他转多了，每天2小时，每周2次辅导课，1个月的工资应该是8000元。 她并没有点接收，毕竟收了还得退回去。 公司。 刚结束高级管理会议，苏世故收到顾天真发来的微信。 他眼前浮现她清汤挂面般的面容。 没有画眼线和眼影的眼睛仍然又黑又亮，山跟高鼻梁挺，显得侧脸透出一丝坚毅，散发着一种融合了女性的精致和男性硬朗的稀缺气质。 握住他手臂的手掌充满了力道，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茧。 那是一双勤劳的手。 可即便这样勤劳的她手机屏幕坏了也舍不得更换，连背着的双肩包带有缝补的痕迹。 苏世故敢肯定，至少补了2次。 穷困成这样，她还说他的补课费多给了。 顾天真。 他在心里默念了她的名字。 天真，天真，倒是人如其名。 他脑海出现她偷笑的模样，脸颊左边隐约还有个小酒窝，眼眸盛满了光。 就连笑容也这么无邪。 苏世故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他给她回了条消息——原本约定的就是1000元1节课。 用电脑备课的顾天真点开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看到金主爸爸的话，一时间瞠目结舌。 她沉浸在苏老板的豪爽中，以及突然解决妹妹和自己学费的狂喜里，最后才想到朋友竟然抽了一半的血汗钱当中介费。 顾天真起初有些气恼，毕竟凭实力争取这个机会，可她确实通过中间人才认识苏老板，思来想去她决定请朋友吃超级大餐当答谢。 她实在太需要这笔钱，没办法割舍出来，哪怕一点点。 也因为这样，苏世故在她心中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不登对 苏老板工作太忙了，对女儿疏于照顾也是无奈之举，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得好好干活才行。 甘心成为牛马的顾天真同学开始更加认真地备课，势必要竭尽所能地给苏家小公主提供最好且最合适的课程。 除了家教的工作，顾天真也没有放下培训班的课程，和公司多次沟通，最终将课程减少到一周三天。 日子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一天下课后，大学宿舍三人群竟活跃起来。 全球到处耍的沉清影总算计划回来了，她说最后一站是日本，要给她们每个人都带个日本牛郎回来。 人妻裘欢沉浸在幸福的婚姻中，把专属于自己的那个牛郎送给顾天真，她要专心筹备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活动，想给老公叶华彬一个大大的惊喜。 顾天真直言自己没钱养他们，让沉清影留给自己玩，还坦言自己最近接了个家教的活儿，老板出手特别大方。 生怕她被欺负，沉清影问她老板的名字。 作为富二代的沉清影除了会玩，她工作能力堪称一流，毕业2年多已经把自己创立的公司搞得有声有色，在H城颇有人脉，被顾天真和裘欢戏称为沉大款。 除了男朋友两天一换，沉清影没有其他大毛病。 这不说还好，一说竟爆出了个大瓜。 “苏世故绝对是排得上名号的大人物，他大二的时候出国当交换生，后面和朋友创业，那家公司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SQ资本，SQ资本的市值已经远远超过他的家族企业。听说他本来没有继承家业的意思，后面他哥哥车祸身亡，被迫接手家里的生意。” 沉清影越说越兴奋，到最后按捺不住好奇心：“天真宝，你刚刚说他有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儿？” “……应该是女儿吧，她都喊苏老板作爸爸了。” “据我了解，你的苏老板可还是个未婚单身汉哦。” “什么我的苏老板？！”顾天真发出一个咆哮的表情包。 “他在圈子里的口碑很好，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加上盘靓条顺又多金，有什么好犹豫的？” “忙得很，才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发完消息之后，顾天真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素净的脸，脑海浮现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人家是沉熟稳重的社会精英，她不过是为学费生活费头疼的穷苦学生，宛如像素相差很多的照片硬是拼凑在一起，压根儿不登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八月。 苏家别墅。 顾天真给苏琳琅讲解完最后2道数学题，已经到了下课时间。 收拾好书包，临走前看到苏家小公举窝在沙发里玩游戏，一脸烦闷。 她总是一下课就走。 想到这里，苏琳琅的小嘴撅得更高了，只差把“不开心”这三个字刻在脸上。 顾天真把整理好的双肩包放在椅子上，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为什么不开心啊？刚刚的试题做的很好，进步很大喔！” 苏琳琅转过身，继续玩游戏，看都不看她一眼。 “谁欺负你了？告诉顾老师，顾老师帮你想办法！” 你——！ 苏琳琅总算愿意搭理她，自下往上地瞅着她。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瓮声瓮气地说。 “可是……没有人陪。”漂亮的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泪意被小公主努力憋着。 好软 落寞委屈的神情落在一张稚嫩的小脸上，让人心疼死了。 不管她平常再怎么顽皮，可终究还是个孩子，还处于需要人呵护关怀的年纪。 “爸爸呢？他晚上不回来吗？”顾天真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还能强忍的泪水喷涌而出，苏琳琅抽泣道：“爸爸出差去了，刚刚给他发消息，他都不理我——！哇呜——！” 第一次见小公主哭泣，还哭得惊天动地。 顾天真一时间手忙脚乱，急忙找纸巾为她轻柔地拭泪：“顾老师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眼泪越擦越多，小公主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她持续加码：“直到你睡着。” 想了想，苏琳琅歪着脑袋，隔着泪光望她：“真的吗？” “拉勾？”顾天真朝她伸出尾指，直接把仪式感拉满。 小女孩总算露出笑容来。 “拉勾！”苏琳琅伸出小手，勾住顾天真的尾指，好久才舍得放开，仿佛时间越长，承诺就越奏效。 顾天真陪着小寿星吃晚饭，唱生日歌，切蛋糕，最后还得陪看电影。 一套组合拳下来，没有十点回不去。 顾天真盼望着还能踩点回宿舍。 挑选来挑选去，小寿星最终选择了《寻梦环游记》，这部由皮克斯动画公司出品的电影讲了一个有音乐梦想的小男孩不小心进入死亡之地，遇到了家人们的灵魂，最终得到祝福重返人间的故事。 在里面，它告诉了人们，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对一个刚满9岁的小女孩而言，这个话题过于沉重。 顾天真看了小寿星一眼，她果然受影响了，小小的身板裹着低气压。 那种骇人的压迫感倒是和她爸有几分相似。 “很远很远的地方指死亡吗？”苏琳琅问了一个很残忍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顾天真敛起眉宇。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垂下眼眸，长且翘的睫毛微微发颤。 随后，苏琳琅音量弱了下来：“可是，我还没见过妈妈呢，没有见过，又怎么会遗忘呢？” 顾天真突然感觉自己并不了解她的学生。 乖张傲慢的外壳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就像她聪慧到一点就通，却还是做错类似的题。 她只是太孤独了。 顾天真伸手环住她的肩。 女孩太小太小，就这么轻易地被她搂在了怀里，顾天真不由自主放柔了动作，生怕磕碰着她。 苏琳琅不太适应这么亲昵的动作，起初有些紧张，身体僵硬，触碰到顾天真温柔得可以溺人的双眸，她不由自主放松了。 “不管你的妈妈去了多远的地方，她都爱着你，就像你的爸爸一样爱你。” 眼见小女孩要反驳，顾天真抢先说：“你的爸爸怎么会故意不回你的消息呢？他一定在忙，顾老师猜啊，他在忙着赶回来见你，说不定此时正在飞机上！” “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都是不可以开移动数据的喔，简单来说就是不能够用手机回你的消息，否则会影响到飞机的正常驾驶，很危险的。” 这个想法就像一阵春风，吹散了小女孩心头的阴霾，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想起什么般，小女孩牵着顾天真的手往三楼走去，推开一扇厚重的门，灯光一打开，宛如图书馆般的书屋出现在她眼前。 空气中散发着墨香味。 这里竟然有很多大学图书馆都找不到的珍藏本，顾天真被迷了眼。 苏琳琅跑到跟她差不多高的书桌后方，不知道从哪个柜子里倒腾出一个相册，递给了顾天真。 “这是我的妈妈！”她小小的手指向照片里的女人。 海风吹散她的长发，她美得让人怦然心动，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身旁的苏世故怀里。 那时候的苏世故还不像现在这样梳着潇洒稳重的大背头，他留在干净利落的短发，笑得肆意张扬，那种快乐几乎要溢出照片。 原来他曾经那样阳光开朗过。 “你爸爸说的吗？”顾天真柔声问。 小女孩摇摇头，随后执着地问：“我们不像吗？” “像，当然像，都那么漂亮。”顾天真揉揉她的发。 得到满意的答案，小公主很开心，开心的结果就是她缠着顾天真给她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还得给她讲故事。 典型的得寸进尺。 顾天真很头疼，可谁又让她一时心软说了一句等她睡着呢。 她坐在床头给苏琳琅朗读《小王子》的故事。 “六岁那年，我在书上看到一副很精美的画，那本书和原始森林有关，名字叫作《真实的故事》，画里有条大蟒蛇正在吞噬野兽……” 许是顾天真念的过于抑扬顿挫，真情实感，又许是太久没有人在床头给她读书，苏琳琅舍不得闭上眼睛，好几次快睡着了又强行撑开眼皮，直到接近十点，已经远远过了她平常睡觉的时间，她才缓缓阖上双眸。 确保她已经睡着，顾天真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挽住的手，将书籍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给小公主掖了掖被子。 她深睡的模样就像坠入凡间的小天使。 看着看着，顾天真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俯身在她额头的小碎发上落下一个轻吻。 “小琳琅，晚安。”她轻轻地说。 站起来，正准备转身关灯离开，顾天真撞入了一个结实炙热的怀抱。 突然多出一个人，她惊恐地想要尖叫，未出喉咙的声音被男人的手掌封在嘴里。 避免顾天真的身子往后倒去，他贴心地搂住她的腰，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凑在了一起，她的胸部就这么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物，随着她的挣扎而游移。 苏世故想起女儿的那句——好软！ “别怕，是我。”他在顾天真耳边低语。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酥酥痒痒的，滚烫的感觉跟着烧到了她脸颊上。 陪睡？ 过了几秒，顾天真轻轻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搂住她的男人才慢慢地松开手。 第一次跟异性凑得那样近，她心跳如雷，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为了掩饰尴尬，她侧过身去看苏琳琅有没有被惊醒。 床上的小女孩睡得很踏实。 顾天真稍感心安，情不自禁地笑了下，再度转过身子的时候，恰逢身后的男人也在凝望小公主。 显然两人没想到动作这么同频。 他微微俯下身子，恰好是顾天真够得着亲他的高度。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贴着鼻尖，嘴唇几乎要碰到一起。 顾天真一时间呆住，隐约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覆在自己的脸上，未褪去的红潮再度迭加，她身体出现了一种陌生的躁动。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上。 苏世故的唇形很好看，线条优美，厚度适中，就连颜色都是很健康的淡粉色。 她嗓子突然很干，吞咽了一下口水。 男人几不可闻的笑声传入她耳里，她耳尖更红了。 顾天真觉得自己像个偷觑别人的色情狂，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我们先出去。”苏世故压低音量，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 关了灯，合上房门，只剩下他们两人。 佣人早就下班了。 “谢谢。”他说。 “嗯？” “谢谢你帮忙陪着琳琅过生日。”他温文尔雅的俊脸牵出一缕笑。 ……那也用不着一直牵着我的手吧？ 顾天真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呐呐地说：“应该的。” “我可不记得家庭老师还有陪娃庆生这条规定。”尤其是她从不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除非他在上课时间回来，否则他看不到她的身影。 “既然你都回来了，我就功成身退咯！还得赶回学校呢！” 说完之后，顾天真骤然想起她的双肩包落在小公主房间的沙发上了。 “这个时候宿舍已经关门了吧。”苏世故抬起手表，放在她面前。 在她构思出第二个方案之前，他及时说：“就算你计划住学校附近的旅馆，现在回去也太晚了，不安全。” 捕捉到她眸底的迟疑，苏世故慢慢道：“还浪费钱。” 涉及到花钱的项目得深思熟虑，顾天真环顾了四周，提出了个不情之请：“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上吗？” 不等他说话，她急急忙忙地说：“第二天一早就走！” 生怕他觉得自己故意赖在这里。 苏世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跟我来。” 沿着旋转楼梯，她跟他上楼，经过书房和开放健身区，她跟着他来到一个卧室。卧室大得离谱，配置更是奢侈，拥有采光绝佳的落地窗和巨大的衣帽间。 衣帽间摆放着男性的衣物，这一看就是苏世故的房间。 “我睡这儿吗？”顾天真瞠目咂舌。 借住一晚怎么就成了陪睡一晚？ 闻言，苏世故身子微微一顿。 要不是她及时刹车，怕是又撞到一块儿去。 他很快恢复如常。 苏世故从衣帽间里抽取了一条折迭好的男性衬衣和毛巾，递给她：“都是没用过的，这里没有女性换洗衣物，先将就着用，客房有备用牙刷牙膏，到时候看看，还缺什么随时说。”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乎压根就没听到，可是顾天真很清楚他听到了。 只怕在心里笑她自恋呢！甚至可能觉得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顾天真脸红得一塌糊涂，接过他手里的衣物，在他指引下来到他所说的客房，在别墅的二楼。她进入房间开了灯之后，急急忙忙地说晚安，便合上门。 “晚安”这个词还没说出口，苏世故就吃了个闭门羹。 摸摸险些被门亲吻的鼻翼，他想起她刚才那句“我睡这儿吗”，以及她羞红的脸颊，再度忍不住笑了。 当时，苏世故差点就回了一句——你要是愿意的话。 什么都没穿 背倚着门，顾天真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觉得心跳速度稍微放缓一些。 顾天真啊顾天真，你思想不是一般的龌龊啊！ 人家苏老板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误会别人呢？！ 自我抨击一番之后，她拿着衣物去冲凉洗漱，半小时内拾掇好自己。 头发短就是好打理。 趁着时间还早，她打起书房的主意，思来想后给苏老板发了一条微信，问自己能不能去书房借阅书籍。 苏老板回消息很快，说她随时都可以过去，只要她想。 变相给了她进出书房的自由。 顾天真心情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她即刻出发，穿着拖鞋蹬蹬蹬地爬上三楼，恰好看到书房的门正开着，里面透出灯光来。 苏世故在里面！ 她准备蹑手蹑脚地溜走，空气送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你也还没休息？” 这男人有千里眼吗？还是有顺风耳？ 隔得这么远也知道她在外面？ 被逮住不过去打声招呼显得太缺乏教养，顾天真走了过去，在书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冲里面的人笑了笑：“准备了。” 洗漱后的苏世故一身纯深蓝色睡衣，翻领设计，领口有点大，露出了一大半截锁骨，加上他刚洗完头，头发还没完全干透，有几条调皮的黑发垂在额头上，偏偏戴着银框眼镜，斯文中透出性感。 气质很割裂，亦很撩人。 “想看什么书？可以挑了拿走。”他抛出邀约。 顾天真还是躲在门口，只有小脑袋浸在光线里：“我明天再过来拿，可以吗？” 苏世故挑了挑眉，不说话。 他一沉默就给人很大压迫感，毕竟有求人家，顾天真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传出去不好。” 这话说出口，顾天真觉得自己像个晚清余孽，还没拆裹脚布那种。 她急忙又补充说明：“就是，就是万一传到苏太太耳里，容易误会。” 虽说沉大款提到苏世故未婚单身，万一消息有误毁了人家的家庭就完蛋。 刚才的牵手已经够越界。 “我单身。”苏世故说。 想了想，他又说：“单身很多年了。” 顾天真愣了愣：“苏太太她……她……” “她走了。”苏世故音调低沉了很多。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顾天真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恨不得安慰别人的话语，但有感觉此刻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 看穿她窘迫，苏世故主动给她台阶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不如进来看看要拿什么书。” 再也没有借口，而且人家再三热情邀请，顾天真龟速步入苏世故的视线里。 看到她整个人的瞬间，他理解她为什么不好意思进来。 他的白衬衣对她来说过大，宽宽松松地套在她身上，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往日藏在休闲裤里的修长大白腿就这么露了出来，此时羞涩地并拢在一起。 她袖口上挽，露出的半截手臂正环抱在胸前，似乎想保护什么。 苏世故骤然想起她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意味着——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突然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走进来。 想到这里，藏在他镜片后的眸色愈发幽深。 苏苏 踏进来的顾天真再也没想那么多，她被浩瀚的书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突然之间眼睛发出亮光。 这里竟有这么多大江健三郎的作品集！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个人的体验》、《性的人》、《被偷换的孩子》…… “喜欢大江氏作品的小姑娘可不多。” 苏世故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在观察她挑哪些书？！ “他的精神导师还是来自我们这里的呢，处女作有被鲁迅影响的痕迹。”顾天真说着，想起什么事儿般转过身看他，恰好他就在半米远的地方。 苏老板真的好高，比接近一米七的她还要高出一个头，好似伸手就能抓下天空。 在他身边，除了有压迫感，也有安全感。 “我还有一年就研毕了，不算小姑娘。”顾天真音量降低了些许，“还有啊，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苏世故皮肤偏白，紧致细腻，身材保持得贼好，估计旁边的健身区的器材没少用。 “8岁。”他看过她履历，对她的基础信息了如指掌。 “要拿《被偷换的孩子》这本？我帮你。”苏世故问。 亦或者说他早就猜准了，只是礼貌性地咨询一下。 “嗯，我自己可以拿。”顾天真说，让他本想帮忙的手无处可放。 她故意的，即便明知这本书的高度对她来说有些吃力。 总是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习惯事事依赖自己的顾天真遇到困难的时候率先想的还是自己努力一把。 她并不是他口里的小姑娘。 顾天真倔强地想。 她努力伸手去够上方的书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衣摆随手臂动作上移，露出了大半边圆润的后臀，全部闯入苏世故幽暗的目光里。 在背后偷窥的做法并不磊落，他很快移开了视线，背靠着书桌，有一页每一页地翻着，可脑海里全都是她挺翘且白得反光的臀。 折腾了好几下，后方肌肤传来嗖嗖凉意，顾天真总算意识到不对劲，急忙用双手拽直了衣摆。 她脸颊红到耳根那里。 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侧身偷瞄他一眼，他正在翻阅手里的书籍，神色如常。 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顾天真咬了咬下唇，问：“可以帮帮忙吗？” 似乎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他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尾音上扬，仿佛没听清。 “苏老板，可以帮我拿一下吗？还是太高了。”其实并不算完不成的任务，只是受限于当前条件。 “苏老板？”他跟着念了一遍。 她喊琳琅作小琳琅，却要喊他为苏老板。 疏远的态度让苏世故微微眯了眸。 顾天真不懂，他的关注点竟然在一个称谓上，随着金主爸爸的心思换了个叫法：“苏先生?” 他回应了一个沉默。 “苏总？” 他依旧不说话。 思来想去，顾天真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苏苏”。 苏世故唇角划开了一个无声的笑。 “知道了，天真。”他说。 刚褪去的红晕重新润色她的脸，她心跳乱了节奏。 吻上她的唇 放下手中的《空翻》，苏世故缓缓地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将她夹在自己和书架中间。 沐浴后的男人身上混合着清新的雪松香，霸道地钻进了顾天真的鼻腔，滑入呼吸道，她的喉咙一点点地发干。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顾天真微微侧身，不经意间触及他睡衣领口露出的一大片肌肤和精致锁骨，一时间收不回目光。 耳边突然浮现他的呼唤声。 天真。 他这么叫她。 嗓音低沉磁性，微微拉长了尾音，裹挟着淡淡的笑意。 好听到让人耳朵怀孕。 沉浸在魔音中，她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他线条漂亮的下颌线和喉结。 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喉结也可以这么性感，让人想凑上去舔一下。 以至于他现在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进去。 “除了《被偷换的孩子》，还要哪本？”苏世故又问了一遍。 好几秒没等来回应，他垂眸看她，顾天真竟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脖颈，有些许出神。 呼出的热气洒在肌肤上，带起一片燥热。 深吸了一口气，抽出的书籍被苏世故重新放了回去。 他抬起她的下巴，素净的脸庞离他更近了。 顾天真似乎不理解他的操作，瞠大了漆黑的眸，一副无辜的样子。 可她怎么会无辜呢？ 只是被她这样望着，压抑不住的欲念在他体内乱窜，折磨了他一整晚。 他本该早就入睡了的，来到这里就只为了有可能会遇到她。 终是忍不住，苏世故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嘴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透着淡淡的温热感，让人想一亲再亲，趁着怀里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舌头灵活地钻了进去。 舌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有一种过电般的酥麻感。 刺激的顾天真直了直腰背。 她觉得应该推开他的，可抬起手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酥软得厉害，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依偎在他怀里。 他的吻越来越深入，勾缠着她的舌尖，放肆地舔吮，身前就是书架的她根本无处躲藏。 然而，单纯的吻已经无法满足苏世故了，托住她后脑勺的手掌更换了位置，裹住她的胸，隔着衣服揉捏起来。 往日藏在宽松Tshirt里的绵乳就这样落入他手中，柔软又富有弹性，一手还险些握不住。 “苏、苏老板……不……嗯啊！” 乳尖传来的快慰中止了顾天真的话。 她难以置信地垂眸，苏世故正隔着薄薄的衬衣舔吮她的乳，另一只手掌也不忘继续揉搓，起了反应的乳尖被他轻易捕捉到，被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揪着。 随着她微微抽搐的反应加大力道。 “苏老板？” 被情欲浸透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可顾天真还是捕捉到他的不悦。 后臀被柱形的性器抵住，压迫感越来越强，她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改口：“苏、苏苏……” “乖。”苏世故伸出舌尖，舔了舔她早已凸起的乳尖。 隔着湿漉的薄布料，依稀看到了淡粉色的乳晕。 初次潮喷（H） 凭借为数不多的阅片经验，加上男人天生对这方面无师自通，他知道怎么样做可以让她更舒服。 苏世故揉乳的右手来到了她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纽扣，另一只大手覆上她左腿，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上摩挲，钻入了宽松的衣摆，指尖触及她腿心的凹陷处。 “不……” 顾天真压住试图解开她第四个衣扣的手，条件反射性地夹紧了腿，这一夹反而促使他指尖用力压向布满密集神经的小阴蒂，她像被点了穴般僵住，紧接着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穴口涌了出来，淅淅沥沥地浇在苏世故的手上。 被快感磨钝后的思维艰难地运转起来。 上一秒还在说“不”，下一秒夹着他的手把自己送上高潮。 怎么看都又当又立。 顾天真眼睛泛出一层薄薄的水光。 酸软的双腿勉强站直了身子，她面朝他，缓慢地说：“不可以。” 历经高潮后的声音绵软得厉害，让顾天真的拒绝好似在调情，压根儿缺乏说服力。 被她体液浇湿的手环住她的细腰，她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连半裸的乳都被压成边缘饱满的饼状。 他们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眼前的女孩面颊带着一种被情欲裹挟后的红晕，从肌肤深处透了出来，像诱人采摘的水蜜桃。 “天真，你舒服了，可我现在非常难受。”苏世故望着她，慢慢地诉说自己的痛苦。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可以，反而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弱者在指责她嫖完穿裤子跑路的行为。 仿佛她相当不厚道。 虽然他的眼神好可怕，好似要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顾天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没想到质问他为什么要亲她。 “那……那我也用手帮你？”她有些迟疑地问。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虽然理智提醒她应该立即逃离这里。 话音刚落，顾天真的小手被按在男人昂扬挺立的性器上，仿佛担心她出尔反尔。 苏世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性感的喉结伴随着吞咽滚了滚：“有劳。” 传来的温度烫到她掌心，顾天真下意识地想抽回来，却被男人牢牢地摁住。 “先关个门，好不好？”她弱弱地说。 怕深睡的琳琅公主突然醒过来，万一半夜找她爸爸，小公主将看到自己的老师帮爸爸打飞机的逆天画面。 将彻底坐实她勾引他爸的指控。 手背的压迫感突然消失，苏世故同意了她的提议，丝毫不担心她走到门口就立即跑路——他的天真太老实了。 果然，顾天真乖巧地合上书房的门，转过身，看到他舔了舔左手中指的指腹。 恰好是他挑逗她阴蒂的位置，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液。 相当于他间接尝试了她私处的味道，顾天真的小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 舔就算了，他还舔得那么色情。 光是看他探出的舌尖，顾天真不受控地想起了被他深吻的感觉。 顿时，发烫感蔓延到全身，腿心之间又跟着涌现出让她羞耻的潮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无时无刻都在勾引她？！ 第一次见 要命的是她总是被蛊惑到，这让顾天真觉得自己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 她靠近他，咬了咬唇，顿了好几秒，似乎陷入天人交战，最终主动把手放在他性器上。 “这样可以吗？”她问。 即便隔着睡裤，也能感受到上面的青筋在跳动。 活力十足，仿佛在和她打招呼。 而且这个尺寸……得严重超标了吧。 虽说家庭和学校缺乏正确的性教育，在性爱达人沉大款的耳濡目染下，顾天真还是有个基础认知的。 他裤子半褪，胀痛的欲望就这么弹跳出来，拍打她的手。 速度快且力道大。 “至少得这样。”苏世故引导她握住自己的性器，缓慢地上下撸动。 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这根东西，顾天真脸颊滚烫到不行。 怎么可以这么粗壮？她的手掌已经比一般女生大，还是无法直接裹住。跳动的青筋环绕贲张，庞大的顶端已经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这根可怕的东西，真的可以塞进体内？ 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娇羞和惧怕落入苏世故的眸底，一定程度上取悦到他。 然而她手上的动作过于生疏，他低声问：“没见过？” 低哑的声音透着浅浅的笑，以及深藏的试探。 顾天真不愿示弱，即便是在这种事上。 “你的第一次见。”她故作镇定。 苏世故垂眸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幽黑如深潭，一时间看不出喜怒。 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她心跳不由得加快，总觉得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被他识穿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他说。 随后温热的唇覆在她耳蜗上，苏世故幽声道：“借点东西。” “啊？” 抓住她的手，探入她的腿心，就这么轻轻一抹，顾天真的手掌沾满私处的蜜液。 她猛地回过神，湿漉的右手已经重新握住他昂扬的阴茎，在他手掌的驱动之下，更为顺滑地套弄起来。 没想到两人的体液是以这种方式交融在一起。 顾天真感觉到他的肉棒又涨大了一圈。 就连耳边传来的喘息声也更为沉重，撩人。 “弄疼你了？”她不知道这是男人过于舒服而发出的信号。 她听到他喉咙深处溢出的笑，低低沉沉的，紧接着他说：“天真，你真可爱。” 苏世故摘下了眼镜，以她来不及观察的速度俯首，攫住她因惊愕而微启的嘴唇。 虽然他残存的理智不停地警告他，他这样做会吓到她。 少了镜片的阻碍，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追着人家的唇亲。 正所谓一回生两回熟，苏世故轻车熟路地撬开她贝齿，霸道地吮吸藏在里面的小舌尖，让她的鼻里，嘴里皆是他的气息。 “唔……唔唔……”顾天真挣扎了几下，可绵软的身子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 她感觉覆在自己右手手背的力道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紧接着他的身体一颤，滚烫的浓精喷射了出来，一股又一股。 顾天真想去看，被他及时制止。 苏世故舍不得这些浊液喷到她脸上。 晚安，天真 久久没释放过，足足射了六七下才停。 苏世故抽来纸巾擦拭粘在她手上的精液，反被她抽了过去，顾天真往后倒退了两步：“我自己来。” 简单处理了一下，她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好几个纽扣被解开，绵软的乳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微微地晃了晃，隐约可以窥到露出了的淡粉色乳晕。 顾天真急忙捂住胸口，以最快的速度将扣子系到最上面。 在她仓惶离开之前，苏世故提醒：“书。” 眸光顺着包装精致的封面，到他修长干净的手，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她说：“谢谢。” 礼貌到位，但极为生疏。 很难想象他们刚才做了那样亲密的事。 没有办法如愿地抽走书籍，顾天真这才认真地望向他，略有不解。 “晚安，天真。”苏世故唇角蓄着浅浅的笑。 顾天真感觉自己的血槽彻底空了。 她很想帮他重新戴上眼镜。 原以为眼镜助长了他的魅力，殊不知却是一道强悍的封印。 他五官立体，充满故事感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你，让人几乎要溺死在里面。 女娲造人太不公！ “晚安。”顾天真说，嗓音有些泛干。 对面的男人还是没有松手，直到她又说：“晚安，苏苏。” 他这才放开了书的另一端。 将书籍揽入怀，她急急忙忙地逃离，耳边隐约还残留着他低低沉沉的浅笑声。 窜回房里，顾天真第一时间跑到洗手间。 她抽了一大迭卫生纸，粗鲁地擦拭已经流到大腿内侧的体液，随后堵住早就泥泞不堪的穴口，然而陌生的空虚感根本没有随之消失。 右手曾经裹住他昂扬的阴茎，思索了一会儿，顾天真伸出了中指往蜜穴里送，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苏世故英俊到人神共愤的面容，很快挺直了脊背，竟然这样就高潮了。 翌日，难得睡了个好觉的苏世故被女儿吵醒。 他没什么起床气，撑开惺忪的眸。 苏世故望着小公主嫩白的脸，语气饱含歉意：“昨天没早点回来陪你过生日，是爸爸不对。” 正想说“因为飞机飞行途中空调系统出现故障，不得不返航”时，苏琳琅本是微噘的小嘴咧了咧：“有顾老师陪我，顾老师还说你一定在赶回来的路上。” 思索了一下，她努力复原顾天真说过的话：“她还说……坐飞机的时候是不能用手机回消息的！不然会很危险！” “顾老师……她……”苏世故沉吟片刻，眼前浮现了顾天真素白无邪的笑。 “她蛮了解你爸爸的。”蓄在他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顾老师人呢？她去哪里啦？”小公主抓住她爸的手臂晃荡起来，不停地重复。 “爸爸手机在充电，帮忙拿过来，可以吗？”苏老板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女儿的软发。 小公主拔下充电线，把手机递给了他，瞠大了漂亮的眼睛，就等着她爸叫顾天真过来陪她玩。 点开手机微信，他看到的反而是顾天真七点半发过来的请假消息。 她后天要回一趟老家，最快周日回来，没办法继续给琳琅补课，需要的话她可以退回多收的钱。 像在委婉提醒他另请高明。 俨然被他吓到，准备缩回自己熟悉的世界里。 “爸爸，顾老师说什么啊？”苏琳琅奶声奶气地问。 她总觉得爸爸脸上的神情不太好，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苏琳琅有意识以来，爸爸很少这样子。 感觉有人要倒大霉了。 “顾老师最近会很忙，她需要抽时间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这周五没办法过来上课了。”苏世故对着女儿，语气如常。 “她会不会再也不来啦？”小公主难过到扁嘴。 “当然不会，爸爸向你保证。”苏世故笑。 担心你 SQ资本办公楼，CEO办公室。 听各部门负责人汇报完上半年的工作成果和下半年工作计划，苏世故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两眼之间的穴位。 随后他在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拨打了顾天真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未拨通的提示音。 想了想，苏世故让秘书将下午的工作安排挪到明天。 临走前秘书提醒他今晚有个行业交流会，问他是否参加，是否需要安排司机接送。 苏世故说他不参会，已经约了人。 驱车来到顾天真所在的学校，放假期间的校园空旷的厉害，以至于他可以轻易地在她宿舍楼下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身边伴随着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气质清爽，和她背着类似的双肩包，手里捧着一堆书籍，像刚从图书馆里出来。 两人有说有笑。 那样天真无邪、毫无防备的笑容，极富感染力。 可她笑的对象不是他。 苏世故突然记起招募家庭教师的时候看过她的资料，婚育那一栏备注的是单身，却没有透露过她是否有心仪的对象。 想到顾天真那晚接近逃离的身影，突然之间，他心里有点闷闷的。 “苏……”顾天真一脸惊愕，看了看旁边的钟书迎，下意识地吞下苏苏这个亲昵的称呼，临时换成，“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苏世故眸色暗了暗，语气却是淡淡的：“有事找你。” 他轻睨了她身边的男生一眼，没说什么事。 本觉得自己身高和模样均不错的钟书迎望着跟前身材高挑的男人，他明明没说什么，可却感受到实质般的压迫感。 自己被比了下去。 “小真，这位是？”钟书迎问。 他和顾天真从初中开始就在同一个学校，现在又一起读研，称得上青梅竹马，却从未见她提过这个人。 这位苏先生像人群中位于顶层的天子骄子，自带光环。 不应该被忽视掉才对。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最近接了家教的活儿吗，他是我学生的家长。”顾天真解释。 “你好，苏世故。”苏世故朝他伸出手。 钟书迎看着他手上的百达翡丽腕表，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钟书迎，和小真一样，即将升研三。” 站在他们中间，感到微妙的尴尬。 顾天真思索了几秒，略带歉意地说：“书迎，关于论文的事，我们后续再抽时间讨论啦，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好啊，你先忙，反正都在学校，等你有空了，随时来找我。”钟书迎朝她笑道，很识相地先离开。 见她一个劲儿地瞅着人家离开的背影，半响不吭声，苏世故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跟上去？” “啊”了一声，顾天真听出他话里的嘲弄，很是不解：“苏老板，有什么事吗？” 她实在想不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随后一脸担忧：“是不是小琳琅发生什么事了？” 就不能是我想找你？ 又叫他苏老板。 却当着他面前叫另一个男人作“书迎”。 苏世故明知没资格计较这些，偏偏又没缘由地气恼。 “她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过去上课？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他淡声说。 “噢……原来是这个啊，如果你没炒我鱿鱼，下周二照常过去。”顾天真有些调皮地说，“打个电话就好啦，让你跑一趟蛮不好意思的。” “电话打不通。”苏世故望着她。 顾天真骤然记得刚才在图书馆，她手机调了静音。 刚想解释，她听到苏世故说：“我担心你出事了。” 给她体面 被人这么关心，说不感动是假的，顾天真亮晶晶的双眸瞅着他，唇角噙着浅浅的笑：“学校很安全的，不过谢谢关心，刚刚之所以没接到电话，是因为手机调了静音。” 大夏天且大老远跑来一趟，总不能让人家立刻回去。 “吃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我请客。”她问。 抢在顾天真说出“我只能请得起学校饭堂”这句话之前，苏世故爽快地答应：“好啊，恰好很怀念学校食堂的饭菜。” 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没事。”顾天真摇了摇头。 他总能考量到她堪称窘迫的经济环境，主动给她最好的体面。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这回轮到顾天真不解了，直到苏世故的目光落在她双肩包上，她意识到他想帮自己拿包。 事事靠自己的顾天真下意识想拒绝，何况这个跟着她出双入对的包包早就破旧得不成样子，和身穿衬衣西装裤的他压根儿不配。 “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别让这么重的书包压垮了你。”苏世故一脸正色。 他怎么可以把这么离谱的话说的这么正儿八经？她的身高在南方人里面绝对算凸出了的，甚至有些男同学不好意思站在她身边。 顾天真差点憋不住笑，露出了一副服了你的表情，以至于身体抢先在理智之前做了决定，她很自然地把书包递给了他。 沉甸甸的双肩包被他轻易地背在左肩上，他眸底渗出一缕笑意，仿佛被赏了糖的孩子。 相识时间不长，可苏世故太懂她了。 宁可走三十分钟去坐公交也不愿意坐他的车；说什么也要自己去够书架上的书籍；要不是他及时阻止，当晚的她肯定不顾危险也要回宿舍。 勤劳，善良，实在，性子还死倔死倔的。 再三思索，顾天真带着金主爸爸来到烹饪水准最高，阿姨的手最稳，也是价格最贵的北区食堂，平常她压根舍不得来的地方，需要他们先点菜再刷卡。 老实巴交的顾天真抢先付了款，让他没有掏钱的机会，毕竟说好是她请客的。 他们挑选了最靠近空调的位置坐下。 顾天真让他先吃，她去去就回，五分钟之后她手里多了一碗冰镇绿豆沙和红枣银耳汤，放在他面前，问他要哪个。 苏世故见她目光在绿豆沙上逗留最久，他选择了平常不喝的银耳汤。 他建议她把绿豆沙放常温了再喝，顾天真嘟囔，吐槽他像她爸，骤然又想起他本来就有个女儿。 她垂下眼眸，一口一口地吃饭。 没剩下一颗米粒，普通饭菜被她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苏世故以为她没吃饱，把自己的菜挪到她面前。 顾天真急忙摆手：“够了够了，我只是习惯了吃多少，就点多少，点了多少，就吃多少。” 迎着他寂静的眸光，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作风很老派啊？” “节约是美德。” 顿了一下，避免她觉得自己在为她戴高帽挽尊，苏世故的话多了起来：“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挨饿和吃不饱的情况比比皆是，只是很多人淡忘了。” 一直不太敢直视自己的女孩骤然瞠大了眸，她目光震动。 “觉得衣食无忧的我不应该有这样的认知？”苏老板的语气透出一丝揶揄。 “不、不是啊。”被瞬间看穿心事的顾天真下意识地反驳。 不习惯撒谎的她话都说不利索，咋一听还以为她说的是“是啊”。 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孩，他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天真，我也是普通人，我们之间的差距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 顾天真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转到这儿来，又诧异于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自己的真实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压根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 她也没有时间精力陪他玩暧昧游戏。 “那……敬我们都是普通人；敬……能认识你这么优秀的……朋友。”顾天真主动端起已经变成常温的绿豆沙，把它当做酒杯。 “朋友”两个字，她咬字特别重，特别准。 苏世故静静地望着她，好几秒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敬我们能幸运地生活在和平年代，不为三餐发愁；敬我们有缘相识、相知。”他这才慢慢地端起了红枣银耳汤，与她碰了碰。 简单的饭后甜品愣是给他们喝出了茅台的感觉。 “请问朋友，今晚有空吗？”苏老板突然问。 “……有啊。” “我得出席一个行业交流会，还缺个女伴，陪我出席？算劳务费，1小时1000元。” 他抛出的条件让她难以拒绝。 顾天真迟疑了一下，问：“交流会结束之后，还要做什么吗？” “你还想做什么？” 苏世故嗓音压得有点低，还特地把语速放得很慢。 对上他深邃又有些多情的眸，顾天真心跳很没出息地加快了速度。 惊艳 她再次回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 正是坐在对面的男人，害她连续几天都在做春梦，梦里的内容就没有现实这么克制了。 并不知道自己给她的生活造成这么大影响，苏世故只当她在惧怕他。 他盯着她泛红的脸颊看了一会儿，很轻很短促地笑了一声。 “天真。”他好听的声音缓缓地呼唤她名字，“我是守法公民，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尤其是你。”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顾天真想了想，说，“出席这样的交流会需要穿什么啊？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担心给你丢人了。” 答应下来的意思。 “先吃饭。”苏世故说，垂眸夹菜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 饭后，在朋友的推荐下，他带着顾天真来到一家私人形象设计工作室。工作室的罗老板是国际知名的形象建造师，跟他合作过的艺人不仅实现风格上的转变，形象更是脱胎换骨，成了国内众多明星大咖争相合作的对象。 苏世故面子很大，罗老板亲自出门迎接他们，他目睹顾天真的瞬间，难掩脸上的雀跃。 他说包在他身上。 顾天真还不太理解他的话，可苏世故让她放心，她也就乖乖地配合他们的安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世故慢慢地翻阅财经杂志。 听到声响，他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再度垂眸看书。 直到苏世故意识到刚才看到的人是顾天真的时候，他缓慢地望向了她。 仿佛时间静止了。 精心装扮后的顾天真犹如拂了尘的珍珠，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苏世故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见他长久不说话，顾天真以为自己这身打扮不好看，还没迈出两步，穿不惯高跟鞋的她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关键时刻苏世故过来扶住了她。 自上而下的视角让他更加近距离地看到她深深的乳沟。 这丫头瘦归瘦，可身上的肉都很懂事。 穿着的深蓝色V领吊带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身材，衬得皮肤白皙，连颈部线条也显得更加纤细，美得极其精致。 耳下三公分的短发造型让这份精致多了几分率性潇洒。 借助他手臂的力量站直了身，顾天真垂眸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 从旁人惊羡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无疑是漂亮的，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毕竟她也是人，也有人常有的虚荣心。 可并不舒服。 为了展示凹凸有致的身躯，她的腰勒得慌，走起路来更是难受。 世俗意义的美丽让她丢失了自在感。 她望着金主爸爸，迟疑地问：“一定要穿这种裙子吗？” 顾天真知道自己的问题并不恰当，钱是人家出，衣服是人家出，还挑三拣四起来。 苏老板的俊颜并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为难，深邃又多情的眼眸微微弯起：“你想穿什么都行。” “真的？”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赴宴一定要穿裙子。” “那太好了！”顾天真不由得咧齿笑开了颜，左脸颊露出了个迷人的小酒窝。 说着，她脱下高跟鞋，踢到了一边。 罗老板闻言，大致get到她的需求：“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当顾天真再度走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衬衣搭配米色西装裤的造型。 女孩脸上妆容很淡，刘海蓬松，营造出少年感十足的帅气，隐约还透着松弛慵懒的气息。 苏世故听到旁边两个女性工作人员的抽气声，可她们脸上的神情泄露了内心的尖叫声。 没醉！ 他微微蹙起眉宇。 带她过来似乎成了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天真要出道，请一定记得找我合作，我肯定能为她腾出档期来。”罗老板毫不掩饰对她的垂涎，恨不得把她留在这。 他混娱乐圈的，见过太多美人，清纯的，娇媚的，气质型，御姐型，唯独没见到有人可以把中性美发挥到极致，几乎超越了性别。 与罗老板的激动不同，苏世故淡淡地致谢，道别，拉着顾天真的手离开。 门口多了一个秘书派来的司机，他给他们打开车门。 坐上车后，顾天真偷觑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心情不太好，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难不成怪她没有挑那件性感露背长裙？ 顾天真垂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确实不像个称职的女伴。 “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骤然拉近。 吓得顾天真本就靠近车窗的身体又往左边挪了一下。 中间都可以再坐两个人了。 “待会儿要喝酒吗？我需要怎么样应酬吗？”交流会离她生活太遥远，她根本想象不到需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喝，可以不喝，没有人能勉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我。”苏世故微微笑着，悄无声息地恢复刚才的姿势。 “其实我想说我的酒量还不错，可以帮你挡酒。”她笑着解释。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拿千元时薪。 “天真。” “嗯？” “你可真实在。”他语带笑意，从后视镜里定定地看她。 等司机开门之后，苏世故朝他微微颌首，随后苏世故走到车门的另一边主动给顾天真拉开车门。他们挽着手步入宴会厅，一进去就引起了同行诸多关注，毕竟没见过苏老板带着女伴参会过，而且这个女伴还长得如此俊。 顾天真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四处张望，偶尔和想要深交苏世故的宾客们握握手。 当他们打听她身份时，苏世故以一句“顾小姐”回应，得体又疏离的笑让人不敢继续深问。 至于挡酒的活儿也压根不需要她做，这里没人敢劝苏世故喝酒。 倒是苏老板看出顾天真有些心不在焉，她并不适应这样的场合，也不擅长与人觥筹交错。 “要不你过去餐区那边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去。” “可以吗？”顾天真立即眉飞色舞起来，兴奋压抑不住，“那我走了，在那里等你call我。” 出入都是行业有头有脸的人，这里很安全，苏世故由着她去。 直到围绕在她身边的女性越来越多，几乎都要看不到她样子了，他朝正在说话的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放下红酒杯，疾步走了过去。 她左手腕被一个打扮娇媚的女人挽住，右手端着香槟往嘴里灌。 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红晕，步伐都有些飘忽。 听到那些围绕着她的女生们在打听她学校、专业、联系方式，让苏世故不得不以她喝醉为由带她走。 金主爸爸都发话了，顾天真再不情愿也得离开，跟着她坐回车里。 司机问他们去哪。 望了一眼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己的顾天真，苏世故沉声道：“学校。” 寂静的空气可以听到她起伏的呼吸，他忍不住问：“喝了多少？” 顾天真歪着脑袋，思索不出个精准结果，干脆掰着手指数，最后数出了八杯。 “挺有能耐阿你。”他舍不得让她喝酒，她倒是主动跑过去和别人喝，还险些爆出私人信息，生怕她们找不上门。 没听出他反讽，她嘿嘿地笑：“还行还行，沉大款和欢欢比我能喝，跟着去酒吧多了，慢慢就锻炼出来了。” 还经常去酒吧？！ 苏世故嘴角抽搐了一下。 沉大款、欢欢，他默默地记住这些名字。 “其实……其实我没醉，清醒着呢。”平常离他老远的顾天真生怕他不信自己，特地挪了过去，紧挨着他，小脸都快贴着他俊颜，言之凿凿地强调，“真的！” 呼出的热气带着酒味，拂过苏世故的面容，在他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只勾引过她 “苏苏。”酒醉后，她声音又软又糯。 “嗯？” “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她侧着身子，离他更近了些许。 女孩眼里少了几分日常蓄着的警惕，全神贯注地望着他，那模样可爱的紧。 “你问。”他嗓音透出迷人的沙哑，甚至为了将就她，也调整了位置。 两人几乎算面对面。 垂下眼眸盯着他好看的唇瓣，顾天真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问了一个藏在心头多日的疑惑：“你究竟勾引了多少个家教老师啊？” 仿佛吃到什么大瓜的司机恍惚了下，没及时避开路面的坑洼。 车子一颠簸，本就挨得近的两人就这么亲上了。 嘴唇相触的瞬间，看到彼此眼眸微微瞠大。 她轻轻颤抖的睫毛，就像轻盈的羽毛划过他的心房，呼吸都为之一顿。 “苏总，抱歉！”前方的司机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苏世故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后，他让司机更改了目的地，送他们去学校附近的星级酒店。 见识过她被女人围攻的场面，他不太放心让她回宿舍。 以她现在的迷糊劲儿，回去后也不知道她舍友会怎么对她。 “你还没回答我呢！”顾天真执着地追问，似乎他勾搭了几个家教老师比她回不回宿舍更重要。 执拗撒泼的蛮横模样落在苏世故眸中，格外勾人。 “为什么这么问？”苏老板低柔的嗓音裹挟着淡淡的笑，耐心十足地和酒鬼对话。 “小琳琅一见面就说我会勾引你，可我真的没有啊！”小姑娘嘴唇不受控地扁了扁，样子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转瞬她提高了音量：“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事让之前的家教老师们误会了，你们走得太近，所以小琳琅才会觉得她们勾引了你！继而觉得我会勾引你！” 顾天真的脑回路如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道，但苏世故听明白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错。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专门玩弄女人的浪荡子？ 很难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苏老板闭了闭眼。 “没有。” “……？” “我没有勾引过其他家教老师。”他睁开了眸，看着跟前的人。 好一会儿，顾天真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音调上扬，似乎有些不信。 可苏世故镜片后的深邃双眸特别真诚，真诚到让人不忍心质疑。 说不上原因，她竟感到很开心。 随后又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随便一站就是风景，似乎用不着特地勾引谁。 见她眼睛快合上，像是酒后犯困，苏世故让她先睡一会儿，很快就到目的地。 “嗯……” 她脑袋自然而然地挨着他肩膀，缓缓合上双眸。 迷迷糊糊之间，顾天真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但是苏世故知道她想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他侧首垂眸望她。 匆匆往后的路灯穿过车窗，斜斜地掠过她的面庞，勾勒出精致的轮廓，蝶翼般的眼睑投下漂亮的阴影，她正睡得一脸香甜，毫无防备。 苏世故看着看着，笑意漫上了嘴角。 他没有勾引过其他家教老师。 唯独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