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不寐(古言骨科1v2)》 双鹧鸪|“坏哥哥” 回廊碰见兄长和叔父的时候,扬灵正手持一轴绢画,凭栏观景。彼时木末芙蓉,已发新萼,望之若霭霭的霓云,环绕在少女衣裳与发髻之间。窸窣的跫音令她一惊,连忙卷好绢罗,侧首相顾。 来者是两名衣锦佩玉的青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众内侍。扬灵瞥见两人面容,颔首先唤:“皇兄。” 又转头望她的叔父——当今摄国政的魏王,他母族那边有胡人血统,因而生就一对高挺的眉骨,凌厉的深目,眼色灼灼然烧到她面庞。那慑人目光看得扬灵心头一颤,不敢逼视,只低低喊声皇叔,转身避到兄长萧琚身侧。 萧豫见她这惧怕的模样,不由多看她几眼,她几乎将整个小脑袋都埋在萧琚手臂,不见容颜,但见鬓上几朵素馨小花,依风轻颤。 “叔父莫要见怪。”萧琚替妹妹解释:“扬灵生性内敛,极少见人。” “嗯。”萧豫闲闲应一声:“罢了,今日就聊到这里,其余改日再议。” 他转身信步离开,姿态潇洒自如,在这大内禁苑如入无人之境。 萧琚习惯他这目下无尘的作派,只冷冷瞧了他背影一眼,转头看扬灵时,已恢复为平日温润的样子。 “沅沅。”他柔声喊她小名:“你怕他作甚?” 扬灵抬首看他,眼中略有踟蹰:“没什么,只是觉得叔父他看着……十分可怕。” “他也确实不是好人。”萧琚淡淡道:“日后我不会再让他见你。” 他见她手里握着那绢卷,掉转话头,含笑问:“又在画花鸟么?让我看看?” “鹧鸪。”扬灵徐徐展卷,满纸的辛夷飘忽而出,有鹧鸪在其间仰视春空,意态天真。“但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萧琚定睛看半晌,指指留白处:“要不要再添一只,与这只遥相对望?” 扬灵苦思一阵,不觉微笑:“是呢,阿兄说得对。一只在这儿,总觉得孤单单的,不好。” “那就添上。”萧琚说:“等你画完,这辛夷鹧鸪图便是我的了。” “啊?”少女皱起鼻头,半是困惑半是惊讶地望着他:“怎么忽然就变成你的?” “没有我你怎么满意?”他笑盈盈望着她:“这幅画也有我的一分功劳。” “好没有道理。”她将那绢画藏于胁下,脸上不见方才的畏惧,尽是灵动之态:“我不给你——除非你抢得到。” 萧琚自是不肯让步,作态去抢,兄妹俩顿时闹作一团。周围侍从皆默不作声垂头,不敢看年少的天子和他关爱有加的胞妹在这楼阙落英间嬉戏。 最终这绢画被他轻而易举抢到手,洋洋得意在妹妹面前展示:“瞧,它是我的了。” “没见过这样赖皮的人。”扬灵依在他怀间,轻捶几下他的肩头,气喘吁吁:“哥哥,你……” “且慢,我可是有东西做交换的。”他笑着打断她,示意一小黄门上前。那清秀的内侍手捧一卷,在她疑问的目光下缓缓打开。设色清浅的碧青山水迟入眼帘,有晴岚烟云,有蓑翁设网,亦有别客瞻望满眼的潇湘云水,仿佛桃源胜地。 扬灵认出来,不禁眼眸一亮,既惊又喜:“是伪唐董叔达的《潇湘图》!” “不错。”萧琚垂首望她:“怎么样?可以用来置换么?” “嗯。”她欢喜接过那画卷,心知此画流落民间数百年,极其难寻,有些忐忑地望了他一眼:“阿兄找这幅画,想必费了不少周折吧?” “那是自然。”他捏捏她柔软的面颊:“若不是看你这几天怏怏不乐,我才懒得费心思去找。” 什么? 扬灵霍然一惊,她没想到忙于政事的兄长如此敏锐,竟留心到她这些天茫然无措的思绪…… 她微妙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如波澜涌动。萧琚见了好笑,伸手轻抚她鸦青的鬓发:“你有什么事瞒得过我?……好了,我该走了,留着它好好赏玩罢。” 也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思及一些秘不告人的事,以及萧豫方才若有似无的注目,扬灵垂头,心下惭愧兼之空落,不敢再看他。 所幸他要走了,她抬眸,目光依依随他到这缦缦的曲廊尽头,却见他转身回顾,朝她轻扬雪白的广袖。 只见那精美洁净的布料上方,赫然一道艳丽红痕。 是玩闹时她沾到他衣袖上的唇脂。 仿佛细雨落江,涟漪晕荡,扬灵面颊不可抑地涌上潮红,被她用绢卷掩住。眼前一片空濛画山,她听见萧琚轻笑一声,随后音声渐无,唯留下此处徘徊的、初春长久的阒寂。 坏哥哥。 - 第一次写古言,请大家多担待哈哈,求珠珠求留言 金篆烟|反复亵玩丰盈 观画如游山水。已过酉时,扬灵在灯下舒开卷轴,看那墨峰轻峦如何翻翻涌现,又融而为萧疏的荻花,一派净静。未免醉心于其中,不知有人来访。 那人自窗从殿外翻了进来,没有任何响动,只是突然发话,将扬灵吓了一跳:“殿下,王爷吩咐我带您去王府。” 来者是魏王的宦侍李莱,朝她卑顺弓着腰,话里却全无她拒绝的余地。扬灵抚着胸口,摇头道:“你去同叔父说,我……还病着,去不了。” “殿下上回这么说,王爷容许您养病了一阵子。”李莱缓道:“但他今日见您,似是全无病容。” 扬灵难堪,支吾编了个理由:“其实也不是病,是月事。” “无碍。”李莱朝她伸出手:“殿下请罢,王爷在府中翘首以待呢。” 萧豫见过几位御史后,沐浴换了身燕居之服,顶着月色,提灯入阁。 侍人先已在阁内点了香篆,烟缕交织,欲趋浓郁,使晃动的灯色也变得暧昧起来,笼在帷帐上。 他凝目素纱间一抹新绿,踱步过去,掀开锦帷。金兽篆烟中,等候多时的佳人正拥被酣眠,云鬟拂乱,长长的青丝垂落在碧罗笼裙,勾勒出窈窕曲折的身姿,仿佛淹在墨绿的一点白茉莉。 他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捏住鼻尖将她弄醒,看她眼波从迷离变为惊惧,才低笑一声:“醒了?” 扬灵见了这尊煞神便怕,她抱着被子往卧榻里面缩了缩,声如蚊蚋唤他:“叔父。” “这么慌,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他靠着床柱悠悠开口,手放肆伸到被褥底下,抚摸她温热柔软的身体:“病好了没有,还是根本就没有生病?” 他目光如炬,扬灵不敢对视,颤着眼睫躲他或轻或重的揉抚,轻道:“感染了风寒,近日才好。” 她小心翼翼将过错赖到他身上:“许是在过来王府的路上吹了风。” “哦?”他嗤道:“那下回我到宫中找你。” 要他进宫,哥哥知道了可怎么办? 扬灵脸霎时一白:“不成的,还是我来找叔父罢。” 萧豫盯着她素白的小脸,思忖半晌,忽地散漫笑开,倾身欲将她从被里剥出来。扬灵牢牢抓着被角,摆首道:“叔父,我们日后还是莫再做那档子事了,好不好?” 每次情事前,她都要好言相劝。他想看看她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说辞,遂停下,耐着性子问:“怎么不行?” 她来来回回还是那几句“欺天灭理,悖反伦常”,萧豫懒得多听,径自掀开被子,将温香暖玉的美人抱揽在怀,埋首于她脖颈间,嗅闻她清淡馥郁的香气。 男子灼热迫人的气息一阵连一阵逼到她肌肤上,她瑟缩着避到他怀里,急道:“你就不能找别的姬妾?” “不行。”他手指滑到她腰部,勾着衣带轻轻一扯,少女罗裳微分,露出碧纱间一线雪白柔润的肌肤:“我没有姬妾。” “那你再娶……唔……”她言语未尽,他的唇率先堵上来,含她小嘴如衔樱桃颗,恣意吮饮内里甜汁琼浆。扬灵说不出话,推拒他胸口呜呜几句,反倒被吻得更深,满室尽是香艳无比的啧啧水声,萦绕在耳。 等他撤出,她早已酥软了筋骨,喘息着趴在他胸口,哪还有劝拒的气力。他眼眸雾霭深深,手钻入她衣襟间,触到柔滑的软绸肚兜,哑声唤:“沅沅。” “让叔父瞧瞧你身子有没有病得消瘦清减。” 她神思昏昏,感到粗糙滚烫的掌心覆在胸口,慢慢握紧,揉得她又痒又胀,鼻间吐息错乱,与他沉沉呼出的热气相融。 他反复亵玩揉弄掌中那团丰盈雪腻,偎她耳边低低道:“怎么好像大了些?” 扬灵羞窘,她手指搭在他死死环着自个儿腰肢的精瘦手臂上,极力辞拒,唇间却吐出似舒畅似愉悦的轻喘:“够了,别碰了……” “怎么?”他变本加厉,修长指尖撩开肚兜直触香肌,将桃似的乳儿裹在掌心,手法极其下流地揉捏:“不够快活?” 怀中的少女闭目咬唇,忍耐喉间此起彼伏的喘息,双颊生起粉霞,许久才挤出一句:“不想快活。” 他闻言只笑,拨开她上身鲜绿的软烟罗,只留一条粉蓝绣蝶的肚兜,松松挂在纤颈上:“那为何你初次酒醉一直缠着我要,还不住唤我阿兄和哥哥,这就忘了?” 他的话如裂雷在耳边炸开,言尽仍有余音震震,扬灵脸色苍白,颤声道:“……别说了。” “若是不想听。”萧豫眉眼压低,将绿裙尽数从她身上剥离,命道:“那就解开我的衣裳。” 玉带钩|纤手裹住巨物 萧豫立在床边,高大的影子犹如玉山倾颓,乌沉沉压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扬灵跪坐在床头,颤着眼睫,伸手去够他玉雕鸢首的带钩,不时抬眼偷觑他的神色。 据闻皇叔的母亲是西域的绝色,他眼睫确然比寻常人浓密,轮廓深峭而华美,透着一股子令人畏惧的锋利,如同浸满艳血的刀刃。 她一偷瞄,他的视线随即跟过来,令她指尖一抖,继续垂目盯着他的腰,纤指滑过织满暗色水云纹的锦袍。 奢丽的袍服缓慢被她褪下,露出他挺拔而强壮的躯干。光线昏昧,也依然能鲜明见得那片漂亮起伏的肌肉,像画里的山峦。 扬灵屏息,心脏乱跳得更厉害了,只得慌慌忙忙褪下他的亵裤,那根在她体内待过的弯刀陡然跳出,头儿火红,冒着的热气似乎将她脸都熏红了。 扬灵不知所措,仰首望他。清凌凌的双眸似春波渌水,楚楚映着他的面容。见她这副含羞隐媚的模样,萧豫不禁胸口一滞,搂着她腰肢坐到床内暗影间,引着她手指握住那勃发粗大的物什。 “既然癸水来了,用手便好。” 柔嫩的掌心被这滚烫硬物搁着,像托着沉甸甸的烫手山芋,扬灵头顶发麻,忍着撒开它的冲动,轻道:“……我不会,叔父。” “我教你,迟早要会的。”他灼热的气息飘过她凝雪般莹白的耳廓,顿时引得那处涌上鲜红。他深觉有趣,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带着她素手裹住那根青筋乱跳的阳物,徐徐缓缓上下挪动起来,又捏着她指尖去轻揉龟首。 虽然下面不知道吃过多少次,她还是头一回如此清楚、如此仔细地端详把玩这男子才有的物件儿。它远比自己想象得庞大而粗蛮,胀鼓鼓的青筋,硬如磐石的柱身,还有底下垂吊的硕圆精囊。 她莲脸羞红生晕,耳边嗡嗡乱叫,间杂着他吮吸她耳垂的水声,素手圈着那巨物上上下下,却丝毫不见它颓势,反而讶异地发觉它更大更赤红了,怒气冲冲顶着她纤软的手掌。 扬灵思绪紊乱,她之前究竟是如何将这庞然大物吞到体内的…… 光是回想,她小腹顿时酸软难耐,如有热流涌动,腿间即刻觉察到闷热的湿意,小衣一片湿黏。 怕他发觉,她赶忙合拢腿,掩去腿心那处突兀的深色,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揉弄挤压她双乳的大掌微微一顿,随后向下摸去,直直探往她腿间。扬灵呼吸一停,立刻紧紧夹着他的手,惊呼一声:“不要!” 那只手停住了,慢慢朝外抽出,身后传来的声色难辨喜怒,只是阴沉:“这便是你说的月事?” 他持威日久,自然而然浸染了上位者的姿态,严厉的质问令她发懵。扬灵惶惶然觑他的手,只见他分明修长的指骨间,黏着一丝她体内垂落的晶莹爱液,犹如粘腻的蛛网,在灯下丝缕晃荡。 她头脑一空,听他沉声问:“为何撒谎?” 扬灵吓得不敢吱声,却被他捏着下巴,板过脸去,被迫与他对视,他垂目审视着她,长眉冷拧,漆黑双眸凝着浓浓的阴霾,一团郁气。 “说。” 她眼中雾气朦胧集聚,竟是瘆得落下清泪,可怜巴巴道:“我受不住,明早还得去听先生讲学,他几次都因迟起训斥我。” 滚烫的泪珠熨在他的手上,萧豫眉眼稍霁,默然拂走她脸上的泪痕,将她拥入怀中,手背轻触她纤软微凉的乌发。 她见他态度松动,偎于他赤裸精壮的胸怀中,白生生的玉臂圈住他修长脖颈,泪盈盈的双眸望着他,小声抱怨:“都怪先生。” “我明天会支开他。”他伸手解开她后颈细细的肚兜系带,下巴压在她香肩,把那聊胜于无的粉蓝软绸扯下来,在她讶异的目光下探手握住她胸前那团耀目的雪腻,慢条斯理开始揉捏:“今晚别回宫了。” 小屏山|一口气贯穿她的身体 他几下除去她身上剩余的衣物,捉着她下巴又湿漉漉做了回嘴儿,一手揉着软弹的香乳,轻弹她敏感的乳尖。另一只则伸到她湿滑腿间,慢慢抚揉花雨流沥的私处,送入一指。 扬灵浑身发烫,尤其紧偎着他健壮的身躯,愈发觉得这火热是一种煎熬,她喘息着,全身无骨般,慢慢滑到他臂弯里,瞑目静息。 “沅沅。”他垂首看她,怀里的少女翠眉锁绿,面泛胭红,雪白柔软的身子不住颤栗,别有一种若不胜情的娇态:“就受不住了?” 扬灵羞得不想回话,只埋首在他怀里轻轻呵气,送去绮罗间一片暖香。穴内不住转动、研磨的修长手指搅得她小腹酸软,甬道急急收缩,逼出丰沛漉漉的春液,在他指节抽送间发出无休止的啧啧水声。 直到他指腹狠狠蹭过某处略微胀硬的一点,她才急遽弓起腰肢,带着哭腔呻吟一声,抓着他在腿间动作的手腕求饶:“叔父,别碰那儿……” 他没使多大气力便挣开她的手,一手扣着她两只纤细的腕子桎梏,另一手仍在那水汪汪的嫩穴间前后进出,次次顶弄敏感,带出不少温湿的亮水,直直沿指节打湿了手腕:“是不是要泄了?” 她又不答,以为做鹌鹑可就此逃过一劫,没想到他猛然抽出手指,徒留酥痒空虚的小穴一开一合,淌着一线蜜水流到大腿上。 扬灵茫然,紧紧拥着他健韧精赤的躯体,一半疑惑一半天真地软软道:“叔父?” 萧豫盯着她蒙蒙泪眼,忍着小腹燥热,散漫地爱抚她敏感无比的身躯,又不给个痛快,只冷脸责备:“教这么多回都记不住,在床上务必要回我的话。” 她委屈至极,垂着长睫无言以对,半晌下巴又被他挑起,迫使她直视那对幽深的黑瞳。 “还不听,是不是该罚?” 他朝堂上强硬的手腕总是避无可避带到帐帷之间——尤其,她还是他的小辈。扬灵屏着气,小声问:“那叔父要怎么罚我?” 他声音仍是冷淡:“五十军棍。” 她没想到他如此心狠,也知道手段狠辣的皇叔什么都做得出,身子因恐惧战栗起来,只想从他身下逃开。谁料他拎起她一边脚踝,全然在烛下露出湿滑饱满的花户,粗长火热的粗棍啪的一下打在腿心嫩肉上,激起汁液飞溅。 扬灵脑中空了半晌,见他俯下身,俊美深邃的面容自浮光间降下,沉的眼,浓的眉,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数好了,数错一次多加五十。” 她算是明白他的意思,缓缓合拢膝盖,紧紧夹着腿心间勃发的巨物,绵软嫩滑的腿肉很快夹得那“军棍”暴涨。萧豫握住她一只饱乳,挺腰开始磨着她腿心快速抽送。 没几下她便被他撞得鬓云歪斜,眼角垂着珠泪滚到腮边,双目迷离望着他,嘴里喘息也不忘跟着那阳物抽插的次数报数。 等数到二十,娇嫩敏感的花蕊被磨弄折腾得受不住,淫水直冒,花珠高高鼓起,又被茎身野蛮碾得东倒西歪,酸胀难耐。 实在是数不动了,她急促而错乱地呻吟,夹杂一点泣音,泛红的身子随他冲撞起起伏伏,沁满了淋漓的玉汗。 他没和她再计较,揽着她上下颤栗的肩头又来吻她,舌尖霸道入侵翻搅樱桃素口,吮吃小舌,引得香津溢出一缕,缠绵落在两人脸侧。 “不行了叔父……”她双颊飞霞,左右摆首,指甲死死抓着他宽阔肩头,两腿紧紧缠着他猛送的劲腰,花唇被茎身撑得大大分开,挂满了晶莹的水液,一下一下娇颤:“快泄了,呜……” “不行。”他残忍地从她缠绕的双腿间抽身而出:“不准泄。” 扬灵快被他逼疯,也顾不着羞怯,探手覆住被碾得红肿的花户,去揉挺立酸疼的蒂珠,但双手又被他锁紧,男人掐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摆出跪趴的姿势。 臀部被他不轻不重扇了一记,以惩戒她擅自行动,她低低泣咽一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又被他强行提腰掰臀,露出臀缝间滴水带露的一点花蕊。 膨肿的龟首顶到那处柔嫩,蓄势待发,烫得她哆嗦了一下。扬灵恍惚抬首,空濛的目光触及眼前枕屏,绵延山势正如屏外美人娇媚婉转的身姿,笼着似汗的云雾。然未等她看清,身后烙铁猛地汹汹闯了进来,噗嗤一声,一口气贯穿了她湿软的身体。 护摩火|在她身上凶猛驰骋 春夜渐深,兽炉烟霭已尽,徒余残缕袅娜于帐帷之间,却是浓香不减,反而因为榻上肆意欢好纠缠的男女气息更烈。 高大的男人将娇小的少女压在身下,她身段纤纤,远望去像只被猛兽欺压的小兽物,花液横流的牝户中扎着一根从男人腿间伸出的粗长赤矛,被胯部紧压的雪臀不住颤晃。 后入姿势让体内粗硬进得极深,有条不紊地逗弄花心,兼之被他吊了许久,乃至于甫一进入,扬灵即刻就泄了身,缠绵淋漓的花汁自被撑得满满的穴缝中挤出,浸得他耻毛湿透黑亮,硬剌剌刮蹭软绵绵的花户,激得小穴愈发裹紧阳物。 萧豫被她那软绵销魂的内里乍吸得喘气,平复半晌,才从容揽着她纤腰,大手揉着一边乳儿摆动腰臀,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湿淋淋的腿间深凿。 扬灵被他顶得一颠一颠,只得费力撑着绣枕,唇微微张着喘气,浑身上下如坠云雾,蒙着细密香汗。 他揽腰将她抱到怀中,一面大力抽顶,听她轻软的呻吟,一面将两指探入她贝齿间,夹着丁香拨弄,沾满津液搅弄她的口腔。 上下两张小嘴俱被他占据,她快喘不过气,泪眼朦胧地含着他指骨嘤咛,胸口剧烈起伏,连带两只双乳如鸽抖动,掀起白浪。 他腰臀耸动,发狠厮磨软绵绵、水津津的花蕊,将那雪臀上下抛掷,起落不止,尽根吞吐胯间粗长,又观她娇慵乏力的情态,不禁凑她耳边调谑:“沅沅这身子越发可人。” 扬灵本想不理会,但体内那物儿似乎捣得更深了,狠刺柔嫩花心,仿佛要将她捅穿,直入小腹里头,只得娇声喘气嗯嗯几句。 就这姿势做了许久,她小腹热流涌动,酸麻不已,花户一阵一阵开始抽搐,竟是又快喷泄。他被那开始绞动的湿穴吸得闷哼一声,箍着她的腰急急抽出泥泞性器,留她不上不下悬在云端。 扬灵被他这些个磨人功夫逼得头目森森,只觉被抛入护摩炉火,受情欲无限烧灼,当即哭了出声,宛转唤他:“叔父……” 萧豫就爱看她在床上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只佯作不知,将她翻了个边,倾身压倒在床上,修长手指慢慢抚入湿热腿心,轻揉慢捻翘立的花珠:“要叔父怎样?” 难耐的欢愉伴随痛楚从他碾磨的地方涌上,烧开一片炽热情焰,她闭眸咬唇,闭拢腴白的腿根夹住他的手,青涩地迎合轻蹭。 他势必逼她说出那些羞人淫浪之语,不慌不慢抽出手,捏着她双足分开腿,不许她自行夹弄。 不受抚慰的蒂珠兀自颤立着,肿如石榴粒,穴眼空虚得直吐水。扬灵眼前水雾缭绕,眼泪更是淌了满脸,打湿乌蓬蓬的鬓发。 “要叔父进来。”她终于扭着腰肢,咽呜作声,玉白的身子涌上一股艳丽至极的潮红,不断在绣满芙蓉的锦褥上擦蹭:“要叔父插进来……啊!” 他亦忍到极限,未等她说完,蓦地提起她双足高举,将肿胀的肉刃插入滑溜溜的花心,就着潮涌的春液深纵猛干,连连拖拽出数股淫水,捣得她腿间唧唧啧啧一片盈盈水声,混到床榻吱吱呀呀的乱叫里。 他健腰挺动,劲臀猛砸,驰骋得凶猛,很快插得她咿呀哭喘,手脚瘫软无力。眼前不断有数道炫目白光闪晃,腿根痉挛着喷出数股清液。萧豫并未放过她,继续搂着她肩细细亲吻,挺腰连抽送了几百余下,才终于在她嘬紧的花心深处迸射而出,边射还边扣着她酥软的腰往深处抵磨,又弄得她阴精大泄,小死一回。 等到那半软的物什抽出,小穴已张成圆孔,不复紧闭,缓慢有粘稠的白精汩汩流溢到湿红花间。他喘息着抱住神志不清的少女,罕见地柔和起来,边揉捏她酸胀的腰肢,边轻唤她沅沅。 但这不妨碍扬灵依然觉得他可恶至极,昏沉之际她胆量渐生,软绵绵推拒他胸膛的同时,还小声埋怨:“不许再喊我沅沅。” “嗯?”萧豫一怔,垂眸看她。双颊生晕的小女娘将半张秀脸埋在他胸口,一对碧清妙目因哭多了有些微肿,又低声怨了句: “我不欢喜你这么叫我。” 山水障|“乖,沅沅听话” 叫了几回水,终于云消雨散。萧豫把她抱到窗边紫檀短榻上,命几个仆侍进来收拾。 他只披一身玄色中衣,微敞着露出分明胸膛,靠着榻边描金画屏,意态风流闲适。扬灵俯首枕在他膝头,长发未着钗饰簪环,流散披泄在他膝上,月下隐有墨玉般的流光。 一道山水障子将两人与忙忙碌碌的侍人隔开,远远只听到窸窸窣窣调换被褥的声响,她猜得出那些人看到他们欢爱后的床榻会想什么,不免将脸埋得更深,低低道:“叔父,我们这算不算无媒苟合?” 他的手指正在她柔润的香丝间穿插而过,闻言淡淡道:“怎么,想让我娶你?” 扬灵连忙摇头:“这怎么行?” “那还有甚么可担忧的?”他的手顺着发丝流淌到她的脊背,仿佛逗弄一只小狸奴,缓缓抚揉她的脊骨,又向前伸到她柔软的小腹。 扬灵仍是忧心忡忡,天真地问:“那叔父,我会有孩子吗?” 她虽说对那风月之事一知半解,所知悉的尽源于他,但也知道,他每次阳精都泄在自己深处,不仅浓稠,量又充沛,清理半天都还有些淋漓不尽,实在有隐患。 “不会,我服过汤药。”他从她身上收回手,继续抚摸她的长发:“不过你想要孩子,我停了便是。” 扬灵吓得脸上血色尽失:“亲叔侄怎么能有孩子?” 他低眸望着她惨白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懒洋洋地笑了声。她这才意识到他又在作弄她,存心想看她慌张的样子,胸口一阵气闷,在他腿上捶了一下。 那力度不疼不痒,仿佛小猫气急败坏的轻挠,令他觉得好笑,又生了欺负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拽起来,按在榻边亲吻。 他的吻向来凶猛缠绵,每次都深入她的檀口,吮吸挑弄她的小舌。扬灵紧紧攥着他单薄的衣袍,仰首承受,耳边充溢着两人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脸渐渐红了。 那边收拾的仆侍会不会听到? 她胡思乱想一阵,那边的侍人已经出声:“王爷,床榻已经收拾好了。” 他从她唇齿间撤出,薄唇上沾了一缕莹亮的津液,声调慵懒地命令:“嗯,下去吧。” 他抱着她从屏障后出来,仆人们正好退出门外,阖门时大着胆子抬眼偷窥,却瞧不见伊人芳容,只见到她流云般的洁白衣袂飘拂而过,看得人心痒痒。 原以为王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没想到自开荤以来,每每将这滴滴娇的小娘子折腾得被褥浸湿,狼藉一片。 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 萧豫将她抱到床内,放下绫罗帐子,欲躺在她身侧。扬灵却起身,往里躲了躲,轻声道:“我想回宫里。” 他那对锐利漆黑的眼眸落到她身上:“不想待这儿?” 她小心观察他神情,见他暂无不愠之色,轻点了一下头:“我习惯独卧。” 他显然不信,只嗤笑一声:“若枕榻边是你阿兄呢?” 扬灵脸边浮上薄红:“亦是一样的。” “不行。”他断然拒绝,搂着她睡下,盖上被子。烛火余光中她窝在他怀里,有些惊怯,像捕兽夹子里的的小麂,最是可怜,也最是可爱。 他不禁垂头低哄:“乖,沅沅听话。” 到凌晨,四下里仍是漆黑。萧豫早早起来,将昏睡的她裹在羽纱面狐皮底的鹤氅里,交给送她回宫的李莱。 李莱接过她,看扬灵睡颜陷在细腻洁白的羽毛间,难免疑惑:“都入春了,您为何还给殿下披这么厚重的衣裳?” “怕她再染上风寒。”他伸手扯了扯那鹤氅,裹住她的脸:“你把公主送回去,晚上接过来。” “明白。”李莱低声答,垂头看酣睡的少女一眼,心里浮上同情。 这可怜的小公主,又没几天好觉可睡了。 渐春醒|握着她的手执笔作书 附上一只很像沅沅的小兔,下面更新: 春醒时分,庭外树阴已经转午,画堂人语寂静。扬灵昏昏然睁开眼,在床上辗转片刻,陡然发现萧琚坐在她床头。 他像是才来不久,襕袍袖间尚带着庭院兰草的暗香,未被室内沉香熏染。见她转醒,萧琚正色道:“知道什么时辰了吗?还赖在床上?” 扬灵见窗外日头明晃,早错过了晨读,心里愧怍不已,又暗自恼恨叔父折腾到半夜,只垂头不说话。 萧琚见她精神不振,缓了缓神色:“好了,我过来是陪你吃饭的,叫人准备了几道你爱吃的点心。” 兄长的严词厉色终于揭过,扬灵悄悄舒了口气,在几个侍女伺候下梳洗。她和哥哥很小就没了母亲,又因母亲的罪名早年吃了不少苦头。哥哥照料她的同时,一些较为严厉的管教也是免不了的,这时候她便有些怕他。 幸好他即便动气,亦不会维持太久。用过午膳后,萧琚得了闲,同她看那副已然画毕的《辛夷鹧鸪图》,两只鹧鸪已经画毕,栩栩如生,周游环顾于花影之间,自得其乐。 “既然这幅画送给阿兄了,不如阿兄题个字?”扬灵提起一支鼠毫玉管笔,舐过墨后递给他。 他侧首看她:“这是你画的,还是你来写罢。” 扬灵摇头:“这些天都没练字了,恐怕写得不好。” 萧琚悠悠道:“这些天恐怕都睡觉去了,我问你,怎么天天犯春困?” 扬灵极为赧然,一阵滚烫沿着脖子烧上来,只小声恳求:“哥哥,别说了,我日后绝不晚起。” 他却依然不放过她,揭了张薛涛笺,用玉蟾纸镇压着,叫她写几个字给他看。 扬灵如临大敌,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手腕轻移,僵硬地写了句“树入床头,花来镜里。天丝剧藕,蝶粉生尘”。多年习字功底还在,只是看得出荒疏了一阵子。她垂着眼,转眸偷瞥萧琚一眼,见他神色凝重,更添几分慌张。 “好了。”等写完,他未让她搁笔,直接握住她的手,在旁指点:“这一横当舒展开,才有气韵,笔画衔接也当有照应的行气……” 他这厢说着,她一个不小心就走了神,只顾看那只紧握住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暗隐遒劲,指上一枚玉白螭龙扳指,与他肤色堪堪仿佛。 不论是他的衣袖,还是两人共写的那张桃花笺,均落满了帘外萧疏兰影,花叶交错,别有一种闲适静好的意味。 明明幼时他也常这么握着她的手,教她执笔作书,教她挥毫作画,与当下并无差异,连那绿窗闲花、艳艳春曙的情致亦如一也,但又分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扬灵暗暗吸了口气,极力将心神挪到字上,又迷失在他熟悉的拥抱和气味中,首先是她阁中的蓬莱香,再是他原本的气味。宫人以纱囊装梅花和零陵香薰就,带着冬日冰雪的气息,尤为孤艳清致。 依他的脾性,一会子她埋在他怀里撒娇,偷偷细闻这气息,该是不难的罢? “沅沅。”他唤她。 扬灵适才回神,转头茫然看向萧琚,他无可奈何地望着她,手指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又走神了?在想什么?” 忽如其来的肌肤接触令她耳热:“没想什么。” “不专心。”他叹了口气:“日后你要是同驸马住在公主府,再难有这样教你的机会了。” “什么?”扬灵睁大眼睛:“什么驸马?” “最近不知缘何,那些御史台谏一个个上书催我娶妻,不过得先给你找个好归宿,我才放心。”他温和地看着她:“沅沅有想过嫁怎样的郎君吗?” 她愣了半晌,胸口一阵苦涩的酸楚翻覆,直涌到喉口鼻间,亟待化作眼泪溢出来,不由得捏紧衣角,强自振作:“没有。” “也是,此事尚早。”他见她垂着头,以为是少女的羞涩,不免心生怜意,轻柔地抚摸她脸边垂落的一缕碎发:“我会替你多加留意,挑出最好的儿郎,绝不委屈你。” 扬灵依旧低首,轻轻嗯了一句。那抚摸她发丝的手移到她肩头,留下兄妹亲爱的一握:“那阿兄先走了,晚些再来陪你。” - 哥妹走酸甜纯爱风,叔侄纯欲 下一次加更200珠,谢谢大家支持~ 溶溶月|两指碾上鲜嫩花唇 是夜紫宸殿,月色照在碧琉璃瓦上,连带殿前石阶也笼了些微绿光,似真非真,似幻非幻。萧豫敛了衣袍,拾阶而上,施然入了殿内。 年轻的天子正在桌边翻动名册,萧豫垂首一看,上面都是一些年少有为的官宦公子,且附画像,样子看着倒不错。他也不知这侄子在做什么,亦懒得多问,开门见山道:“鄜延路来了密报,说奚人攻下外围重镇,有占领延州之势。” 军事要务总是先禀报摄政王,再来告知他这个天子,萧琚脸上并未流露出稀奇之色,淡道:“叔父应当派了兵马去抗敌罢。” “是。”萧豫颔首:“调了最近的庆州节度使,不过他说只听陛下诏令。” 他虽朝中党羽众多,位高权重,但奚人母族血统始终令他处境尴尬。萧琚也不稀奇,只道:“朕明白了。” 他当即便下诏,又传两府宰执觐见,暂拟了作战方针,聊到戌时才告结束。 等那几个宰执一走,萧豫亦欲离开,但瞥见萧琚阖上那名册,还是忍不住问:“陛下搜罗这些公子王孙,可是为边防战事?” “不。”萧琚摇头:“是为扬灵的婚事。” 萧豫一怔,挑了挑眉:“那些谏官求的不是陛下的婚事?怎变成公主的了?” “正巧想到罢了。”萧琚抬首看他:“这些谏官似乎同叔父有往来,不承想叔父竟如此关心朕的婚配。” 他语带锋芒,萧豫亦爽快认下:“不错,天子婚事涉及国祚,意在章天下之政教,明万民之法度,乃是大事,惟望陛下早早料理。” 萧琚不置可否,信手又翻了翻那本名册:“朕知道。” “至于这尚主的驸马……”萧豫瞥一眼上面的人,目光随即移开:“就眼下这些,实在是有碍观瞻。” 两人难得达成一致,竟是在驸马的事情上。萧琚不禁一笑:“朕亦觉如此,叔父若有合宜的人,请务必告知。” 尚主一事告一段落,叔侄二人就战事又聊了半晌,萧豫请辞,在掌灯的宫人偕同下匆匆离宫,回到王府。 夜既深,庭院月斜人静,他推门入阁,以为扬灵早早睡下了,却是没有。只瞧她抱膝坐在牙榻,怔怔望窗棂下冷浸浸的月色,脸上似有泪痕闪动。 不难猜到她是为了什么。萧豫唇角勾笑,闲步到她跟前,俯下身:“谁惹本王的小侄女不高兴了?” 扬灵才从恍惚中回神,用衣袖擦了擦脸上余泪:“没有的事。” 那声音分明还带有难掩的哭腔,他不禁一笑,惹得她有些羞恼,又不敢说什么,唯有埋首到膝间,不让他瞧见这可笑的模样。 不过她高估了萧豫是何等恶劣的人物,不仅不为她掩饰伤口,还把她抱到膝头,柔声道:“方才我到紫宸殿,看到你阿兄还在为你挑选驸马,可谓是用心之至。” 扬灵咬了咬唇,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蒙住耳朵。不去看他可恶的脸,也不去听他那可恶的声音。 就这般掩耳盗铃于黑暗之际,忽然觉察他将她腾空抱起,走出阁外。 她这才惶惶从他怀间抬首,惊道:“这是要去哪里?” “斋阁。”他脚步不停:“西北战事吃紧,沅沅今晚不如就陪叔父看一晚上军机要务。” 魏王府修建得奢靡豪丽,连书室也不例外,橱内陈列不少金石书画、名瓷奇器,扬灵认出好几件稀世奇珍,不由得暂且放下烦恼,驻足观赏。 “改日再赏鉴。”萧豫从身后捞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一边翻看战报,一边在她身上抚揉:“先过来伺候。” 扬灵不料他连这时候都不忘弄她,躲闪几下,还是被紧紧搂抱在怀,把玩柔软的酥胸和腰肢。他的手轻车熟路抚到腿心,刁钻地揉了几把,顿时一股酥麻似流焰沿脊骨而上,逼得她眼前一团水雾,启唇轻喘了几声。 萧豫见她这情态,不忘嘲谑:“这身子莫不是被我养出了几分淫性,摸几下便想挨肏。” 扬灵听不得这些荤话,秀眉微蹙,软语道:“叔父就知道欺负我。” 确是如此。他未争辩,只淡淡一笑,手沿着素白纱裙向里,除去贴身的小衣,两指用力碾上鲜嫩花唇,挤压揉搓起来,不过须臾即从她腿间牵扯出一道颤颤巍巍的淫丝,如融糖粘腻在手。 紫罗锦|现在不便肏穴 她身子确实较此前敏感太多——尚未出阁的少女,却不复青涩,历经那尤云殢雨,被亲叔父按在书案上吮吸双乳,私处不停淌着春水,等待他的进入。如此污秽、如此悖伦的景象,即便大慈大悲如观世音菩萨,亦难原宥渡苦。 但乱无章法的思绪渐渐被席卷周身的欲火烧灭。扬灵喘息低首,望向伏在乳间的萧豫,他高挺的鼻梁陷入那片莹白饱满的软肉之间,薄唇衔着柔嫩的乳尖吮弄,啧啧作声。另一只饱乳则被他那只持剑勒马的大手覆盖,又捏又挤,沿指缝溢出数寸软腻。 她呼吸越来越凌乱,带着清淡的少女甜香,萦绕在萧豫鼻间。他松开唇间的乳珠,转而大口大口吮吸柔腻洁白的乳肉,细细品尝个中甜美。吃奶的同时,手指不忘插入她腿间,分开粘湿的贝肉,摁着鼓胀的花珠厮磨碾压,时而揉搓,时而捏弄,极其熟练而缠绵的亵玩技巧,很快弄得她瘫软在桌,娇喘不断。 等吃够了,他从她乳间起来,瞧她斜倚着书桌,眼波似雾、睫颤如蝶。手略略将她双腿抬起,引她看自己腿上深深水渍,哑声道: “瞧你流了多少水,叔父的官袍都浸湿了。” 扬灵红着脸垂头下视,他急急从紫宸殿回来,公服尚未来得及换,宝带连着金鱼都在方才动作间松脱了,垂颓于地。雍容华美的紫袍亦是湿痕片片,尽是她穴里淌出的水。 她不敢再看这淫秽的景象,手却被他牵引过去,抚摸那细腻的天下乐晕锦。紫丝结缕,回环成文,一寸一寸往里,润湿的地方叫她指颤,袍下硬实的肌肉令她手软,一直摸到他胯下突兀的隆起,一团硬实厚重,充盈于掌心之间,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沅沅想要吗?”他捏着她的手,隔重重衣料裹上那根粗硬,她眼睫颤的速度更快,急惶惶从他桎梏中收回手,却听他闷声一笑。方疑惑着,腰肢被他扣着往前一倾,绵软饱乳挤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她懵了一瞬,他已经掌着她的腰,腰胯快速挺动,硬胀的阳物隔锦缎撞上花户和阴蒂。霎时间快感突然袭来。她失神轻喘,感到身子像一叶孤舟被卷到汪洋大海,无所依凭地被他抛上抛下,一次次猛撞研磨腿心。 她低低呜咽一声,颠倒哆嗦地趴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颈。萧豫趁势垂头,亲吻舔舐她红似滴血的耳垂,极其轻柔。手和胯部的动作却不减凶狠,一面重重揉玩她胸口浑圆,一面加力摆胯向上顶撞、狠狠磨逼,磨得花户汁水越发淋漓,将剩余洁净的布料浸湿,最后更是喷出一股股水液。 光是在外,他也能轻易让她泄身,只是甬道里依然一阵如蚁啮骨的空虚。按往常,他也该插进来了。扬灵埋首在他臂弯缓了一阵,感到他那团硬物依旧涨涨硌在腿心,不觉款摆腰肢蹭了蹭。 “别蹭。”他把她放到桌上,倒是意外拒绝:“现在不便肏穴。”他朝案上那沓信抬了抬下巴:“尚有军务处理,再等半个时辰罢。”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强烈的耻意胀得她浑身绯红,轻喘着撑住桌面,待要坐起,又被他放倒在桌上,一手扣住双足高高提举,露出被撞得通红的花户和汁水汪汪的小穴。 他幽邃的目光打在私处,羞得她连声线都颤抖:“叔父,你要……” “当然要满足我的乖侄女。”他扬了扬唇,从屉中拣了只嵌金红漆盒,掏了里头的缅铃出来。 她不知此是何物,不解看了片刻,发现他居然要拿来往腿心塞,连忙腿脚挣扎,惊恐摇首:“这是什么?” “别怕,只是暂且用这个解解渴。”他毫不费力掰开她闭紧的双腿,将那龙眼仁大小的缅铃抵在湿滑穴口, 长指轻推,缓慢挤入逼仄的甬道,又轻轻扇打了一下湿润花户: “夹好了,一会子再来入你。” - 100珠有加更!太艰难了555没人投喂猪猪吗 素罗衣|“暂且忍着”(100+) 那缅铃模样玲珑,却是暗藏玄机,包金外壳刻着繁复的花纹,磨蹭湿滑敏感的软肉,弄得她腿心酸软。 好不容易挨过去,她晕沉沉趴在书案,唇间呵着气,又听到细微的铃铛玎玲声。那缅铃竟在里头上下震动起来,不及男子阳物凶猛,但极其麻痒磨人,带来一股子钻心的酸意。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虎口钳住她的下巴,微微使力。她缓慢掀起湿重的眼睫,于朦胧的泪雾中与他对视。 “受不受得住?”他垂眸问。 就算她说受不住,他也不会放过她。扬灵索性硬气起来,用力偏将过头,不看他,却听萧豫闲闲道:“既然不回话,那便受得住了。” 她连忙回头,急道:“不!叔父,我……” “不巧,晚了。”他唇角噙笑,从她穴中抽出湿淋淋的手指,长臂一揽,便将她抱坐到腿上。 她身子一动,那缅铃旋即入得更深,直撞到甬道突起的那点上。扬灵惊喘一声,胸乳剧烈起伏,腻白中浮泛出一股妩媚的粉晕,抹了胭脂似的。 “暂且忍着,不要乱动。”他语气沉下来,手指伸到她湿漉漉腿间,扯动细线,调整那缅铃。那圆滚滚的金球滑出寸许,在花心外频频震动,倒是好受了一些。 她软绵绵倚在他胸口,双眸含水,双腿微敞,小穴吐着根湿透了的红棉线,内里不住传出细微的玎玲响声。那饱满的花户被缅铃顶得一跳一跳,腻滑水液泛滥如洪,沾得到处都是,画面淫靡至极。 “不许碰下面,也不能夹,否则再加半个时辰。” 他揉了一把胀鼓鼓的花蒂,给她披上一件素白生绢罗衫,系上腰带。寻常的动作、无意的碰触此刻落在她饥渴滚烫的肌肤上,变得无比煽情难捱。扬灵深吸一口气,将潮红的脸颊埋在他微凉衣间,闭眸忍受。 他真就开始研读信件,将她搁在一边,不管不顾。扬灵难受地蜷着身子,体内持续的快感并不剧烈,但正如温水一般,欲将她融融溺毙。 她断断续续数着时辰,无尽思绪混乱芜杂,只感到他温热而均匀的呼吸拂过脸颊,淡极而微,是沉水醇沉的香气。 她在这气味中求得一丝混沌中的安稳,遂靠得更紧。他忙碌之中,时不时抽出一只手抚摸她颤抖的脊背,或垂头亲吻她的面颊,以作抚慰。但这长夜终究还是变得更加漫长,她死死抱着他的窄腰,在牝户内金球翻转碾磨间,发出沉闷的呜咽。 寂静中只有他写字的窸窣声响,与她轻微的喘息,间或金球玲玲。蒙眬时分,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她浑身一颤,他亦是意外停笔,高声问:“谁?” 门外侍人略顿了顿,踌躇道:“是……是圣上!” 扬灵蓦地抬首,湿润地望着他,无声朝他摇了摇头。萧豫瞧她那瑟缩的样子,竭力忍着笑,轻轻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把陛下锁门外?别被他瞧见脸便是。” 扬灵气急,就知道他靠不住。她慌乱四顾,想找个匿身之处躲一躲,但门少顷即被推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清润嗓音在斋阁响起: “皇叔,是我。” 玉生烟|她是我的爱妾 听见那声音,扬灵窒着气,急忙埋首在萧豫颈间,脊背却止不住发颤。萧豫理了理她披落的丝发,扬声道:“陛下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琚半夜找他,依然为那延州战事。谁料他这一贯放肆的皇叔怀里居然还坐着一个女子,髻鬟不整地倚着他,肩背轻微颤动,似一枝风中袅娜摇曳的白花。 他素重修德,对此等偎红倚翠之事嗤之以鼻,但恍神一瞬,竟从她的身形瞧出几分妹妹的影子,还有她那浓密如瀑的乌发,远远望去正如香云飘飖,说不出的亲切美丽。 萧琚暗勉心神,将这荒唐的念头撇开,望向旁处,径自开口道:“朕方才又和枢密使见了一面,本想再和叔父谈谈,却不知不是时候。” “无妨。”萧豫懒懒拥着怀中佳人,随手把玩她垂落的青丝,绕在手上:“她是我的爱妾,素在身边伺候,不会说话,亦不认字,绝无泄密的可能,皇侄无妨直言。” 萧琚知他在大事上历来谨慎,绝不马虎,遂放下心来,徐徐言之。无非是奚人狡诈,蓄谋已久,光是延州派兵不行,还需几路兵马。 两人交谈之际,他忽然闻见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响,如鸽铃摇振,其声本该清脆,此时却好像闷在水中,带点含糊的湿意。 “哪里来的铃音?”他不禁疑惑出声,却见萧豫怀里那女娘身子明晰地一抖,那对紧抓他肩头的素手绷得死紧,似在忍耐什么。 萧豫抱着她安抚了一阵,才回他:“是元娘的足铃。” “沅?”萧琚细品这个词:“是哪个沅?” 萧豫扯动唇角:“元月的元,因她在家中齿序居长,故为元娘。” 他意味深长地问:“皇侄以为是哪个字?” 萧琚微怔,半晌淡淡道:“不,问问罢了。” 扬灵被他们这一番话弄得提心吊胆,被识破戳穿的惊惧始终徘徊不去,反倒加剧了体内涌动的刺激和快感。她快支撑不过,想要吐出呻吟,又怕兄长发觉,只能苦苦咬唇隐忍。 萧豫却不放过她,一壁同萧琚交谈,一壁探手到她腿间,挑出嫩嫩的蒂珠在指间轻搓捏玩。此处极其脆弱,经不起蹂躏,一股尖锐的酸疼与畅快随即交织袭来。她咽下尖叫,大腿夹着他的手挣动了半晌,乌睫被泪洇得浓湿,朱唇咬得留下齿痕,模样儿可谓是可怜至极。 萧豫察不可闻笑了笑,手指松开那肿了数倍的蒂珠,又用大掌包着花户轻柔地捏揉按压了半晌。此时疼痛褪去,只余纯粹而令人飘然的快感,如涟漪圈圈泛开。 她软着身子,耳边听着恋慕已久的兄长的语声,身子却被另一个男人玩得发颤发浪。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眼泪和下体的水同时涌出,打湿本就狼藉一片的官袍,一时间竟觉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只手趁着泛滥的爱液,两指掰开软嫩的花唇,发力一送,直直插入滴水的穴眼中,碾按欲求不满的软肉,摸到深处的缅铃。 扬灵死死地绷着身子,控制下体不去夹他的手指,可小穴依旧饥渴地绞住他,发出隐秘的水声。 她周身如被火焚,嗓眼阵阵发痒,幸好萧琚此时请辞,掩盖了她私处吮吸手指的声音。 朱扉掩拢,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花户内那根手指应声抽出,顺势拎出湿淋淋的缅铃,带着汩汩下滑的淫水甩在一边,仍有余音如鸣蝉鼓噪。 她早被磨折得头目昏昏,被他抱到桌上解衣宽带,泛粉的身子横陈起伏,香肌笼了层微薄的热汗,浑似一座白玉雕,于烛火下,氤氲生烟。 - 二更,求留言求珠珠~ 月如银|当驸马面入你一遭 他轻易分开她双腿,手指和缅铃的开拓将那穴儿玩得蕊心半绽,温湿如水,轻松便可含着他手指缓吞慢吐,流出透亮的汁水,涌着惑人的暖香。 待他向外挪动,那软嫩小穴甚还死命吮吃,他却不顾挽留抽出,将亮晶晶的手指呈在她面前,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瞧你这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就馋成这样?” 她低唔一声,体内空虚与灼热一阵阵烧上来,又难以启齿,只能揽着他的脖颈,红唇微张,含着他凸起的喉结,小舌半吐,绕着那处轮廓打圈舔舐,含糊撒娇:“叔父,沅沅想要……” 想必真被那缅铃催出淫性来了,她鲜少如此勾他,萧豫喘息加重,小腹顿时生起一股难耐的火,平日清明不复,满心都是把她肏死的冲动。 他即刻解开裤头,连官服都未来得及脱,露出怒勃粗大的凶器,握着重重在她阴蒂上抽了几下。蚀骨的快感顿时刺激得她尖叫一声,敞着腿喷水,又被他按着两边腿,挺腰慢慢将阳具凿入水淋淋的嫩穴。 她全身发颤,分不清是出于胀痛还是渴求,满身涌了红晕,下体被捅得酸软得要命,湿热软肉却圈圈缩紧,缠着寸寸楔入的棒身不放。 萧豫被她吸得闷喘,扶着她抖颤的纤腰,抚揉前方红鼓的蒂珠,在她辗转呻吟中,渐渐全根没入水流汩汩的牝户之中。 斋阁烛火熠熠,将两人抵在一起的交合处照得鲜明。他揽着她的背让她坐起,引她看他的粗硕如何在她腿心徐缓抽插,一次次破开红蕊、深入,直至没棱没脑,再抽拔而出,带出一片蜜液滋溢,软肉嫩红。 扬灵只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复又被他推倒在案,提足激烈猛送了数百抽,屡屡击打在酸胀的花心。她口中喘息作声,眼前白茫茫一片,竟就这般痉挛着泄了身。 再回神时,她被他揉着酥胸,含着嘴唇,不紧不慢挑弄粉舌,湿软的穴依旧腻腻缠着他的坚挺,随着他抽送淫津四流,漫漶在细白的腿根。 感受他在体内插捣的韵律、他满满涨涨的形状,她渐又得趣,抱着他宽阔肩头促急娇喘,两只纤细的腿儿绕着他不断摆动的腰胯上下磨蹭,抬臀迎合,食人阳气的精怪似的。 萧豫从未见过她这般,一时只觉得欲火炽如红炭,一波波涌动着热气。他竭力克制着狂抽猛送的欲念,嘴里不忘调侃:“就现在这样,以后驸马怎么满足你?” “是不是还得邀叔父到府上,当驸马面入你一遭?” 他每回说这些淫词浪语,她从来赧颜不答,只是暖温温水湿湿的私处收得更紧,乖顺地绞着他。萧豫察觉她身体的反应,亦未再问,仅是无声扬唇,慢慢将热胀阳物从她湿紧的穴中抽了出来。 腿间陡然空旷,她觉得讶异,睁眼看他将那尚未泄出的性器拔出,只瞧那物憋得紫胀,青筋暴凸,黏黏糊糊全是她穴中淫水,如同一座耸然屹立的宝塔,极尽狰狞可怖之态。 他没让她多看,揽了洁净的丝绢擦拭上方泥泞,又整理衣冠,若非他官服上湿滑的淫痕,还有腿间显眼的凸起,这么看依旧是那个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的魏王。 他见她神色困惑,不禁弯唇一笑,目光垂落在她赤裸雪白的身子上:“沅沅还想要?” 扬灵似如梦初醒,摆了摆首,伸手去够案几上的罗裙。 待她穿戴整齐,萧豫勾住她肩抱着她,缓步到门外,扬灵靠着他肩头,终是忍不住问:“叔父现下就送我回去么?” “昨天急着要走,这会倒舍不得了。”他低头,唇靠到她脸侧,低沉的声音伴着热气涌到她发间耳边,令她脸颊发烫:“究竟要叔父如何?” 她启了启唇,终是什么也没说,被他裹了斗篷塞到李莱怀里。适逢十五,庭前月色空濛如水,笼在三人身上泛漾银光,似要将他们浸湿了。她想不明白,视线始终长落于他身上。最终他伸出手来,抚摸她掩在鹤羽中的脸。 “早些睡。”他道。“别忘了替我问候你阿兄。” - 叔是天选黄毛,很自然地接受了ntr驸马的身份2333 销金帐|肆意狎昵的美人 扬灵回到宫中,却在帐子里翻覆来去,久未成眠。她习惯和叔父弄到半夜,这么早回来前所未有,更觉得身上燥热难当。莫非真如他所言,这饱经情欲的身子养出了几分淫性? 此时夜深人静,门外的宫人亦悄无声息,偶有轻风微动,烛红婆娑。她忍着羞耻,在这漫漫的黑夜中往腿间伸去,才换好的小衣竟略微湿润,蒂珠并未消肿,隔衣物顶着手指。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用力按下去,强烈的畅快刺激瞬间涌遍身骸,有飘然登仙之感,渐渐令她昏昏然沉溺下去。 她有所不知的是,远在内东门的福宁殿,萧琚亦迟迟未睡。绫帐外细烟缕缕,渺茫间他又想到了那个坐在萧豫膝上的侍妾,她的背影,她的身形,还有她的长发他都再熟悉不过,飘忽朦胧中,分明都是沅沅的模样。 这念头令他如遭雷殛,猛然从床上坐起。帐外守夜的内侍立即躬身过来,细声喊了句:“陛下。” 萧琚抹去脸上的冷汗,淡淡问:“什么时辰?” 内侍答:“三更过半了。” 他披上衣袍,踏到脚凳上:“摆驾庆宁殿。” 庆宁殿诸宫人皆不知今上缘何深夜探访,惴惴不安守在殿外。萧琚从御驾上下来,先问扬灵的贴身女官云岫:“公主可在阁中?” 云岫惶恐道:“公主早就歇下了,妾不曾见她出来。” 萧琚稍稍展眉,却还是不放心,匆匆走向妹妹的寝殿,推门而入。 销金翠帐笼着她的床,浑似一团绿云翠雾,少女隐于其间,缓缓起身,拉开帷帐向外瞧了一眼,见是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哥哥?”扬灵拉上衾被,掩去湿透的下身,努力克制慌乱,轻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夜里做了个噩梦,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他坐到她床头,将罗帐拨到一边,静静望着她,忽有种劫后余生,或是重获至宝的庆幸之感:“睡得还好么?” 他的温柔、他的关爱一如往昔,从未改变过,她不禁鼻头微酸,摇头道:“我没事。” “好。”他伸出手,轻拂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那阿兄先回去了。” “再陪我一阵子好不好?”她鼓起勇气,握住他欲收回的手指,大着胆子靠到他袍袖上。 “阿兄,抱抱我。” “有何不可?”他微笑,搂住妹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小姑娘家,还像个半大孩子一样。” 她欢喜他的亲近,自是无言倚在他肩头。萧琚垂首看她,端详了片刻,却觉得妹妹较往日而言,确实有些不对劲。 譬如她酡红似醉的脸颊,盈盈欲流的眼眸,娇慵无力的姿态,以及身上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柔暖异香,都令他陡然惊觉,怀里不再是他纯真无邪的小妹妹,而是体态动人的少女。 和叔父那个妾侍一样,是可以抱揽在怀,肆意狎昵的美人。 这念头只在他脑海中晃过一瞬,即掀起惊涛骇浪,萧琚蹙眉,想从她手臂间抽身而出,谁料她以为只是换个姿势,又抱住他的腰,花狸似的窝在他怀里。 因匆匆起来,她身上只披了件轻纱褙子,如云如雾飘浮在她肌肤之上,几若无物,乃至于他的手可以轻易握住那柔腻浑圆的香肩,甚或是,她素罗抹胸之下,温软如玉的酥胸。 萧琚心脏猛跳了一下,立刻推开她,从床上站起,收手于袖中。 他尽力抛开那些叫人不齿的龌龊妄念,转头看扬灵,只见她不解地望着他,满脸被抛弃的伤心。 他想伸手安抚她,又在即将碰到她肩头之际,迅速收了回来,只得背过身解释:“夜深了,沅沅,阿兄明日还有早朝,先回去了。” 她不说话,他只得在这燥热的寂静中耐心等候,直至她低低应一声,他才走到阁门,步入殿外月色。 轻风袭来,有木兰之冷香,有春夜之凉意,拂过他的发丝与广袖。萧琚捏紧手,发现掌心竟已被汗水浸湿,头一遭自觉形容如此狼狈。 檐下雨|他不要她 那夜萧琚走后,夜气愈凉,竟渐渐下起雨来,落在屋檐瓦当叮叮咚咚,如敲冰碎玉之声,涌到她枕衾里,一阵阵发寒。扬灵一宿未眠,次日醒来自是昏蒙,连讨了先生几句骂。 她平日自然会委屈,可现在一颗心灰暗到了极处,半点别的心思也无。 先生拿她无奈,罚她抄背不上来的文赋。很久很久以前,兄长总会替她抄录,催犯困的她去补觉。梦醒时分,落日垂在柳梢头,四下里极其清幽,他旋砚研墨,影子拂在窗棂上,笔依旧在纸上徘徊,送来翰墨书香。 母亲掀帘子进来,轻笑着:“阿玦,又在替沅沅抄书?也太惯着她了罢。” 他轻轻叹气,瞥一眼假寐的她:“就只一个妹妹,不惯着又如何?” 雨丝渐大,如墨点泼溅入阁,她拢好槅扇,屋内遂悄无声息,独她一人。 母亲去世了,他也不要她了。 沉香炷尽,女官云岫捧着些杝桃入阁,欲将花簇插到桌上的水精瓶里。回首一看,却见扬灵赤足靠在窗边听雨,只着单薄的春衫。 她搁下花,过去扶着她的手到榻上,披好衣袍,埋怨道:“殿下怎么这么不顾着身子?若是感染风寒,陛下定会责怪妾。” 她一提萧琚,扬灵才有了些微反应,只平淡道:“他现在只顾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呈,怎会在意我有没有染上风寒?” “殿下怎能这么说。”云岫蹙眉:“您可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啊……”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噤了声,目光虚浮地在门口打转。 扬灵循她视线望去,只见萧琚立在门口,神色不太好看。 云岫走到他边上,垂首行礼,疾步走出阁门,留兄妹二人在寂静中相对。 他坐到榻边,带来一身清冷雨气,低问:“阿兄什么时候不在意你了?不妨说说。” 她抿了抿唇,垂目望着他一角绛色罗袍,轻道:“臣妹不敢。” 萧琚皱眉,他向来知道,妹妹乖巧温顺的外表下,隐藏着倔强的性子,偶尔蜇一下人。于是他加倍小心,柔声问:“是因为我昨夜推开你吗?” 扬灵不作声,唯沉默以对。 他便确定是这件事,带着歉意解释道:“都怪阿兄,以前不懂得男女之防,跟你举止过于亲密了些,昨夜方认识到如此不好。” 扬灵心头一跳,唇色渐渐变得苍白:“所以,阿兄是甚么意思?”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萧琚温言,以兄长姿态谆谆教诲:“以后还会有驸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哥哥身边。我日后会多加注意分寸。” 她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他以后再也不会抱她了,亦不会理她的鬓发,更不会在花影绿窗前,握着她的手写字。他的衣袖只会属于未来的皇后、未来的妃子、三宫六院里的众多宫人们,唯独不再属于她。 正如她属于那个尚未出现的驸马。 不过作为至亲的兄妹,本该如此,不是么? 她的心随帘外雨色黯沉下去,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听不太清楚,直至萧琚说完,低声问她:“沅沅,听到阿兄说的话吗?”才回过神来,漠然盯着他身后朱红色的鹤膝桌,上头独自芳菲的桃花。 那花朵似开未开,正如心事欲说还休,却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听到了。”她轻声:“陛下。” - 200珠了,晚上十还有一更 下次加更300珠 戏分茶|宁肯一无所有 雨连下了几日,满地翠白,尽是木兰花叶。扬灵这回倒是真病了一阵子,终日闭户不出,除了几个宫人,什么人都不见,连萧琚都进不了她的阁门。 待风雨飘散,她才见好。时值三月三,天气清和,日晚天际泛出秾艳的玫瑰紫红,与天青交融,极似钧窑釉色莹澈。皇帝在内苑某处临水的敞轩设宴,邀宫中亲贵前往,不过品茗点茶,闲聊赏景。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离兄长最近的席位,而是坐到十四公主扬清身侧。两人年纪相仿,颇为亲近。扬清见她和萧琚疏离了许多,心觉有异,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不和十哥挨着坐?” 扬灵静静盯着眼前绀青色的兔毫盏:“以前是我不知礼数,现在明白了,本就该坐在你们这边的。” 扬清听着糊涂:“但你是十哥一母所生的胞妹啊,自然与我们不同。” “对他来说都一样,我们都迟早得出降,到宫外公主府去住。”她低声道。 “可你也不至于都不看十哥一眼。”扬清偷瞥了眼萧琚:“瞧,十哥一直盯着你呢。” 她本不想去看,但心里莫名其妙泛着痒,忍了半天,眼神才如头上的珠翠轻微晃曳,触及不远处的萧琚。 他立于那春山晓渡的照壁屏风前,一身素净的白罗宫锦袍,广袖飘迎,衣绘云水,风度是那样的清旷寥远,犹如身在画中的谪仙人,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可因为她,他脸上却带着俗世兄长的担忧关切——虽然这不是她希冀得到的,但她只能拥有这些。 再多了,即是犯禁。 所以,出于自尊,她宁肯一无所有,也不想借着这种疏远的兄妹亲爱聊以自慰,这让她觉得自己可怜鄙陋。 扬灵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眼神,继续托着杯盏饮茶。 再一抬眼,她才发现原来萧豫坐在她斜对面,姿态一如既往慵然闲散,黑眸如深不见底的古井,紧紧圈着她。 他不笑时脸色总是显得沉郁,辨不出阴晴喜怒,但不像有好事。扬灵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靠拢了身边的扬清,又自觉尴尬地坐直。 这筵席这么多人,她为何这么怕? 而且怕也就罢了,还躲在妹妹旁边,不成体统。 她缓缓长出一口气,尝试缓解那窘迫,又听扬清兴致勃勃道:“十三姐,听说你分茶功夫越发精进了,还能在茶上作画,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扬灵被她的话转移心神,微笑应允:“好。” 她虽然经史不出色,文赋也背不好,天天挨骂,但这些个雅趣雅乐无所不精。当即便掀了衣袖,轻挪皓腕,提着石磨研茶。 等泉水二沸之后,她注入盏中,即刻用茶筅击拂,汤纹水脉变幻涌动,轻盈浮沫随即溢出,飘在盏上,细白如雪,聚成一只精巧的蝴蝶。 扬清睁大双眼,拊掌而叹:“妙哉!” 不过须臾,那些鲜白乳花渐渐散灭,蝴蝶也湮消如幻梦,露出色泽翡绿的茶汤,香气幽然四溢。扬清不免叹惋:“太可惜了,还没看够呢,怎就没了。” 好物大多不坚牢,如彩云易散,如琉璃易碎,扬灵想。不过她依旧微笑,宽慰道:“这有甚么,你还想看,我再给你弄只仙鹤出来。” 她又拈了些龙凤团,正欲捣碎,听萧琚扬声道:“沅沅。” 她侧首,他对她笑:“给阿兄看看,如何?” 她顿了顿,低眉道:“是,陛下。” 她的话让他唇边笑意瞬间凝结,又逐渐消散,一如那盏中转瞬即逝的乳花,不留下任何痕迹。 青翠靥|衣物之下是缅铃 入夜,宴会既散,灯火下楼台。扬灵和扬青顺路走了一段,碰到萧豫府中的一个内侍,捧了只红木方匣,止步在扬灵身前,垂首道:“殿下,王爷托臣将此物转交给您。” 她不知道里头装了甚么,接过去打开一线,见扬青也凑在一边看,乌溜溜的眼珠圆睁着,立即把她推开。 扬清气得脸颊鼓鼓:“十三姐不让我也瞧瞧叔父送了什么吗?” 扬灵极力拒绝:“不行。” 里面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若真给她看去,恐怕不好解释。 扬清只好背过身:“好罢,你先看看,看完了我们再走。” 扬灵抱着那匣子走到树下,慢慢打开,果然,里面是她的肚兜,还有遗落在王府的小衣。 她脸顿时涨得通红,抬首看扬清有没有在偷窥,又低头随手翻了翻,发现那些衣物之下,还藏着一只缅铃,正是上回用过的那只。 ——她这叔父实在可恶。 扬灵忙阖上匣子,过去拉着扬青衣袖:“好了十四妹,我们走罢。” 她们又相伴走了一阵,任由扬清如何软磨硬泡,扬灵硬是不说箧里头装了些什么,扬清只得悻悻走了,只剩她和云岫提灯照着路,缓步走回去。 行至一湖边,云岫忽然道:“殿下,您瞧那人是不是魏王。” 扬灵定睛一看,只见湖边水亭里,确实有个身形高大、身穿朱袍的男子凭栏而立,身后跟着几个俯首低眉的内侍。再仔细望去,那人修俊的眼眉,锋利的轮廓,皆如分割昏晓的山刃,不是萧豫又是谁? 见到她,他影子一动,像要走过来。 她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立刻拉着云岫往反方向跑。云岫跟不上她,留在原地气喘吁吁,瞧她一头扎到了假山群中,已经瞧不见人影,不免大为稀奇。 殿下躲着魏王作甚? 虽然这魏王确实权势滔天,威仪赫赫,也不至于这般怕罢? 扬灵可不想再见到这个天天折腾她的叔父,好容易借病逃过几天,她还想以此为托辞再拖一阵子,免遭他那些磨人的淫器和手段荼毒。 上回哥哥差点发现,真把她给吓坏了。 她藏身在这处石堆垒成的假山里,用绣帕捂着不停喘气的嘴,神情警惕,仔细听周围人的脚步声。这儿一片乌漆墨黑,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石罅落在地上。她等了片刻,才轻手轻脚从里面出来。 但还是响起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沅沅——” 扬灵吓了一跳,打算藏到附近的芭蕉丛里,结果没有看清,一头撞到了柳树上,砰的一声重响,柳枝猛地抖颤,她顿时眼冒金星,疼得泪花直涌。 她停在原地,用手捂着头,眼睁睁看着萧豫越走越近,好整以暇停在她身前。月光照亮他一边眼眸,里头黑魆魆冒着戏谑笑意:“看来守株待兔确有其事,真有会撞树的笨兔子。” 她被他取笑得羞惭至死,又说不出什么,暗恼自己的笨拙。 他见她一直捂着脑袋,遂敛了神色,拉开她的手欺近:“过来,让叔父瞧瞧撞坏了没有。” 他凑这么近,扬灵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挡,结果也给他扣住,和前一只握在一起。男人轻而易举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仔细端详她撞红的地方。扬灵闭上眼睛,但他游弋的目光依然能被察觉到,还有落在脸上的、他温热的吐息,不免令她满脸羞红。 “叔父。”她双手搭上他肩头,声音细弱地问他:“好了没有?” “嗯,没事,不会死。”他垂头望着她月下泛粉的脸:“但至于会不会变得更傻,就说不好了。” 挨他一番嘲笑,扬灵极为难堪,扭头望向旁处。伊人水眸躲闪,但颊下翠靥仍明灭着靛青色的光晕,似她平日盈盈流转的眼波。萧豫盯了半晌,忽然用力扳过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口脂香|想着叔父弄 p o1 8l. c om 这忽如其来的一吻令扬灵慌乱无措,急急侧首,躲开他的吻,手摁在他逼近的胸膛上:“不可……叔父,这是在宫中。” “本王知道。”他语气冷而威严,手指轻抚少女温热柔滑的面颊:“你以为这宫中,还有谁能拦得了我吗?” “有的。”她微仰起脸,一对乌亮的眸子认真望着他,在月下如珠玉生辉:“我阿兄便是。” 萧豫暗觉好笑:“那好,你告诉他,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或许也谈不上欺负。”他慢慢直起身,眉眼带笑:“是谁那天喊着阿兄闯到我怀里,想必陛下也乐意一闻。” 扬灵顿时打了个寒噤,推阻的力道也渐渐小了。 “不。”她的手转而搂住他的腰,仰首恳求:“叔父,别告诉他。” “那要看你伺候得周到不周到。”他向前倾身,将她推到身后那株柳树上,沉水幽幽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犹带着灼热的男子体温,不绝如缕。她浸在这浩漫的香气中,如同罗网中的鸟雀,本能想挣扎,又惧于他的威胁,只得停下,怯怯看着他。 萧豫欣赏她这矛盾无力的神态,抬手指了指唇。扬灵怔怔望着那里,造化即使对他身上这样的微末之处,也堪称厚待,将其雕琢得精美无比,并不让她十分抵触。 她嘴唇轻动,迟疑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抓着他的衣襟,仰头将唇迎过去,学着他平日吻她的方式,轻轻在他唇上擦蹭。 轻柔而软润的触感摩挲过唇,他感到她的口脂渐渐消融,腾出暖而甘的淡淡甜香,不禁心头一荡,手臂紧紧钳住她软细的腰肢,贪婪吮吸她两瓣泛甜的柔嫩嘴唇,将上头的口脂吃得干干净净,又伸舌闯入她微张的檀口中翻搅,加重这个吻。 夜色四合,唯有湖水映出月明如昼,在两人身上粼粼漾动。浪声掩盖两人唇舌交汇的隐秘水声,她还是怕有人发觉,竭力屏住呼吸。但唇齿间不住掠夺的舌尖慢慢夺走她的空气,侵略口中每一寸软肉。 不一会儿她就被吻得头晕目眩,鼻间发出低低的闷音,软倒在他怀里。 他这时才微微松开她的唇,便她换气,但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她那贴身女官焦灼的呼喊: “殿下!殿下……” 他感到怀里的少女身子渐渐变得僵硬,又欲挣动。他紧揽着她的腰,丝毫不松脱,耳语道:“叫她别过来。” 扬灵听那呼声越来越近,间杂着急促的跫声,差几步就能看见他们这叔侄相拥的场景,忙出声止住她:“云岫,我在这里,先别过来!” 那脚步声终于停下,一片沉暗的寂静中,传来云岫迟疑的声音:“殿下,怎么了?” “我,我……”极少撒谎,她憋得脸都红了,支支吾吾说:“我在和叔父谈事,你去那边水亭里等一会子罢。” 云岫顿了顿,似在辨别她话中真伪,直至萧豫道:“李莱,你带这位云岫姑娘去水亭等着。”假山后才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渐渐远去。 她埋首在他缕金的袍襟之中,低声喃喃:“原来李莱一直在这里。” 萧豫一哂:“不然?我的小侄女如此面薄,被人看到了可不好哄。”更多类似文章:hunzirj.com 他一开始也不告诉她,害她担惊受怕这么久。扬灵心中有气,又不好发作,只是一直不抬起头来,拱在他颈窝。他此时倒未取笑,只是手拂过她鸦黑的云鬓,又抚摸到她发下一隙莹白的肌肤,用指腹缓缓摩挲,低问:“那日你回去,陛下可有来寻你?” “嗯。”她被他摸得痒了,微微缩起双肩,像怕生的野兔,避到他怀间:“叔父是不是猜到了,故早早送我回去。” “差不离。”他被她这娇憨的情态勾得动心起念,动作逐渐放肆起来,慢慢沿着襟口探入内里温热滑腻的肌肤,嗓音渐渐变得浓沉带哑:“回去后可有弄自己?你那天可不像是满足的样子,里头浪得出了不少水,一直缠着我不放,差点拔不出来。” 她的脸顿时火烧火燎,红晕直漫到脖子根,想到那天翡翠帐中,夜里四下无人,她如何隔着小衣拨弄花珠,却不及他带来的一半欢愉,久久不得畅快。之后唯靠想着两人平日云雨的场景,才堪堪泻身。 分明心里头住的不是他,可身子却仿佛沾了他的毒,着实奇怪。 他察觉她呼吸变得急促,绵绵绕在他颈边,手下温香暖玉般的肌肤亦越发滚烫,故意问—— “想着叔父弄的?” 鲈鱼脍|快丢了 他这般问,她自然不肯承认,摇头道:“没有的事。” “是么?”他垂头看她闪烁的眼睫、脸边起落的红云,心里渐渐有了答案:“若是撒谎,可就又要挨罚了。” 扬灵垂首抿唇,又自觉这模样忸怩,良久才吐出一句“有”,声音已近如蚊蝇,被他逼得连眼角都微微发红,似施了层薄薄檀晕,窘然到了极处。所幸他没再为难她,揽着她又亲吻了一阵,唇落到她锁骨间一注小窝厮磨。 他边如此,手指边解开她上身的揉蓝衫子,顿时露出抹胸上一片凝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皎皎月光之下,似笼象纱。她未料到他在这儿居然也欲行事,双手急忙抱胸:“叔父,我们下回再……” “只是吃一吃。”他攥着她的手腕拉下来,视线触及那片白腻,变得越发灼热起来:“别怕,我吩咐了人在旁守着。” 怎么可能不怕? 扬灵左右四顾,周围确然一片湖光波影,杳无人迹,但时有晚风潇潇、树影婆娑,似有个幽人正踟蹰着,欲往不往,欲来未来。她难免紧张,身子紧绷着被他解开抹胸,将脸埋于细香暗涌的酥乳之间,吮吸舔舐。 他爱极这两团丰盈可爱的玉乳,每次必反复吮吸舔吃,尤其两颗颤巍巍的小巧樱桃,总是衔于齿间细啮磨弄,磨得她痒麻之中,又浮起一丝微妙的疼痛,窜动在肌肤之下。 唯觉化作一团剥壳荔枝,果肉珠圆玉润,被他舔着、吸着,啜出绵甜的蜜汁。 她睫毛抖颤,手指扣入他鬓发间,又抚摸他高挺的眉骨,呼吸渐渐紊乱,带着腰也随之颤抖。 他觉察她的反常,掌着她摇摇欲坠的腰肢,手摸到她旋裙内里,扯开裈裤,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到一处高高的迭石之上,压着腿按到胸前。 湿漉漉的羞处顷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连上面黏连的毛发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又羞又慌,伸手想要挡住,他的头已经先一步凑了过来,滚烫的舌舔上柔嫩湿润的牝户,有力地舔开缝隙,在其间上下滑扫,引出缕缕粘腻。 强烈的酸意即刻涌上来,她本能欲合腿,却把他的头颅夹得更紧,嵌在她两条玉白大腿之间。绵滑细腻的腿肉紧压着他的脸,萧豫喘声瞬间加大,伸手掰开她的腿根,又按到她上身,横眉冷斥:“抱好。 “再乱动就在这里肏穴。” 她瞬间不敢动弹,双手紧捏着膝盖,将那软绵绵的花户全然露出给他啧啧吮舔,鼻间溢出错乱而娇媚的几声嗯呜呻吟。他吃得极其野蛮粗鲁,先把那层层迭迭的花蕊翻来覆去地舔舐,惹得那处甜腥花液泛滥后,又喉头滚动着咽下全部汁水。再反反复复舔吸颤巍巍冒出头来的蒂珠。 她闻见腿间一片黏唧唧的噪响,兼之男人沉闷的粗喘,更是酸软难支,两条腿一个劲儿地抖颤。 他像把她当做一道鲈鱼脍,一一品尝莹白的嫩肉,挑出骨刺,再尽数吞吃入腹。 她很快被舔得浑身虚浮无力,艰难地撑在石壁上,眸光珠点,发乱松松,身上春酣般浮了片片红晕。 蒂珠被越舔越肿,强烈的快感钻入骨缝之中,她腿根皮肤开始难以自抑地阵阵抽搐,已是将倾未倾之态。 她抖着眼睫,软软地呜咽:“受不住了叔父,好难受……” 他从她穴里抽出舌头,薄唇湿润,眸间暗影幢幢,似深沉夜色涌动:“是快丢了。 “再说一遍。” 她仍维持那一丝剩余的羞耻心,咬唇缄口。萧豫这次却未轻纵了她,不仅不给她舔,还用她垂下的发尾轻轻蹭动那枚蒂珠,似触非触。细细麻麻的刺激刹那间传遍全身,她难耐地启唇,轻喘,失神望着他黝黑的瞳仁,如坠冰窟。此处,是夜里最冰冷的地方。 终于,她垂下眼帘,错开他的目光。 “……快,快丢了。”她闭上眼,含糊不清道。 空虚的蒂珠终于再次被他的手指覆盖,揉了几圈后屈指重重一弹,剧烈的快感瞬间令她如入神仙府邸,腿根抽搐着小死了一回。 朦胧之间她被他从石壁上抱下来,四周沉在清凉夜色里,寂静如许、昏暗如许,他的面容亦模糊起来,棱角锋芒被磋磨,竟透出三四分温柔。 “沅沅。”他抚揉她颤抖的脊背,亲吻她的眉眼。 星河影|他欺负殿下 扬灵在萧豫怀间窝了一会儿,醒时他正抱着她坐在湖边一临安石上,正对着波光浩渺的湖面,水接天色,映出耿耿星河垂影,其境幽谧凄清,足以入画。 她正想着如何随形设墨,听萧豫扫兴问:“今日游宴上,你和陛下怎么了?我瞧他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莫不还是因为……”他不顾她黯淡的神色,径自说出:“招驸马?” 扬灵撇了撇唇,扭头避开他的视线:“这是我和哥哥的事。” 言下之意,与他无关。 她的抵触在他眼里依旧无足为惧,小打小闹罢了,她和萧琚的对抗亦无异于蜗角之争,他乐享其成,忍不住弯了弯唇,闲闲道: “我是你和陛下的亲叔父,自然该关心你们。” “我又不止一个叔叔。”她执拗地说:“难道他们都会一个个过来关心我和哥哥的事不成。” “但你忘了,沅沅。”他的语气轻柔,但隐隐透露一段腥风血雨的过往,一些宫人们缄口不言的内苑秘辛:“他们几乎都死了,还有你那些哥哥们。” 许是因为夜气浓重,她轻微打了个寒噤,萧豫神色自如,将肩头瑟瑟的她在怀中裹紧,继续道:“你现在就本王一个叔叔,怎么轮不到我关心?” 扬灵不答,她将头埋在他散发沉香气息的袍袖里,恍惚记起,这味道曾几何时,掺入过鲜血浓腥的气味,叫人不寒而栗。 不像兄长,他的味道始终洁净雅淡,如竹下清簟,如瓯中冰雪,让人闻了心头安稳。 她扯动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试探:“叔父知不知道,六哥……先帝是如何驾崩的?” 他一愣,没料到她有胆量问这件事,将她从膝上抱了下来,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这些事听来也无益,先回去罢,你那侍女恐怕等了良久。” 她不好再问,以水为鉴整理衣衫,又松松挽了个髻,快步从假山里出来,到水亭寻云岫。 云岫见到她,急急从亭下过来抓住她微凉的手,上下细细端详,担忧道:“殿下怎的去这样久?那魏王同你说什么了?” 扬灵怕被她看出端倪,心虚地垂下眼:“无事,只是因为我老躲着他,他把我教训了一顿。” 云岫皱眉:“他可有欺负殿下?这发髻都变样了。”她伸手抚摸扬灵的发丝,向来这儿都是她精心打理的:“还有翠钿和胭脂,怎都没了?” 比起侍女,她更像是个和兄长相似的大姊姊,素习管束着她,比哥哥还细心。扬灵心里叫苦不迭,摇头道:“真的无事,只是我在假山那儿凑巧摔了跤,胭脂蹭花了,翠靥子也不知掉哪里去了。” “真的么?”云岫满脸狐疑:“妾必将此事禀告陛下。” 扬灵陡然一惊,立刻挽住她的手,急得满脸通红:“云岫,切勿告诉他。” “为何不能说?”云岫语气带上责备:“殿下做事总是没轻没重,得让陛下来明事理。” 扬灵见她真欲告诉萧琚,焦急之际灵光一闪,正色道:“阿兄在朝堂之上本就受制于叔父,你告诉他也无用,反而害他心情苦闷,或慌不择路,自乱阵脚。” 云岫虽在后宫,自然也听闻一些前朝之事,难免被她这番话唬住了,惊疑问:“那该怎么办?总不能任殿下被欺负了去。” “谁说我被欺负了。”她说着,却是想起萧豫平日对她做的那些事,手不住捻着袖口,耳珠沁出鲜红,遮掩地轻咳了声,继续道:“总之不过小事,不必拿到阿兄面前徒惹心烦。” 云岫仍自疑虑,不过听她如是说,唯有轻轻叹气:“是,妾绝不妄言。”- 血狻猊 夜来又有细风,吹入满堂花气,闻久了便觉熏人。扬灵散发行至窗边,正欲阖窗,不巧看那一钩新月浮在翠窗纱上,化作碧青的一点,猛然想起两年前的一桩往事来。 其时兄长方践祚,她忽然成为宫里最为贵重的长公主,不论到哪儿都是一堆侍从黑压压跟着,遂生烦厌,某天趁那些人手忙脚乱不注意,爬到树上,又溜到某座巍峨壮丽的宫殿外的长廊,鬼鬼祟祟穿行而过。 随后,她听到了萧琚的声音。 兄长比这附近的画栋雕甍更能吸引她的心神,她大着胆子,缓缓靠近窗棂,透过那小小的木格好奇窥看。 只见里头的人皆服朱紫,腰围犀角,手擎牙笏,但一身名贵的锦绣似乎并没有给这些人带来底气,他们都软绵绵伏首跪倒在地上,浑身战栗。 她的目光随他们跪拜的方向而动,溜到最里面,看见兄长身边,还站着一个相当年轻的陌生男子。缕金袍,白玉带,挺鼻,凤目,只瞧得清他线条隽峻的侧颜,顿挫起伏之间,无不暗隐锋芒。 他们跪的是他,不是她的皇帝兄长。 她恍惚想起这或许是她的叔父,那个鲜少谋面的魏王,以前六哥做皇帝的时候,对他也是十分敬畏——虽然六哥这皇帝当了不到半年,就莫名其妙崩逝了。 宫人们对此颇有些暧昧的闲聊传言,六哥在宴席上吐血身亡,有说中毒,下毒者即是那同席的魏王,亦有说他身中暗器,总之贵为天子居然无人验尸、草草下葬,当真是怪事一桩。 她如此思索着,忽听那魏王道:“这些谋逆宵小陛下预备如何处置?” 萧琚彼时只是一介单薄少年,虽着官家公服,脸上犹带着文气,他迟疑半晌,侧首问:“叔父以为何如?” “若非这些奸回,先帝也不至于昵近群小,荒淫无度,乃至差点倾覆社稷,上负祖先之德,下负黎民之责。”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阶下众臣,吓得他们更埋低了头颅,泣涕染深了朱袖。 “故臣以为,悉应斩之。” 他悦耳的音色铮铮有如金石之声,重重压在那些臣子的脊梁骨上,几令其粉碎。她虽不知来龙去脉,但看得出在场的人都得死,不免因这残忍、这粗暴的命令胆战心惊。 寂静如洪水充溢在殿阁之间,一切生命,一切景象仿佛变得虚浮,化作黄梁枕上昏昏的一梦。萧琚无从置喙,只回:“就按照叔父说的办。” 他话音方落,就有个绛衣大臣从地上跃起,怒气冲冲指着魏王骂:“分明是魏王你不守臣节,狼子野心,在朝堂上肆行威福,更是谋害……” 殿内一位金吾忽然拔剑上前,一刀刺穿他的胸口,更是截断了他那些滔滔不绝的辞令。刀刃亮着进,却是暗着出,带出一股耀目的浓血,喷溅在御前的宝瓶与金狻猊之上,缓缓滑落,有如垂泪。 纯洁的少女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那血气涌到她鼻间,混在清逸的沉水香之中,其腥更显,其酸更显。她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恐惧恶心退后,她那叔父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至于以下犯上的这位,便车裂处死,首级悬于城门一月,以儆效尤。” 扬灵心神一颤,亟欲离开,腿脚却因为站久了而隐约酸麻,重心不稳朝前倾倒。 她急忙撑住窗沿,发出砰的一声响,目光再次落回殿内——里面那魏王凌厉的眼锋透窗刺到她脸上。她仿佛也被捅了一刀,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地转过身,匆匆提裙而去。 窗棂间清澈无尘的乌眸变为飘拂扬起的碧色衣袂,如鸾掠过,复又成空。他出神地盯着那一角,久无言语,直至金吾卫上前一步,垂首低问:“王爷,可要去追?” “不必了。”萧豫挪回目光,脸上似笑非笑。 “不过宫里一只跑丢的小猧子罢了,主人自会去寻。” 樱桃煎 三月十三是扬灵的生辰,却比旧日来得寂寞许多。她吃过云岫做的长寿面,到园里打秋千。花事正盛,春容满野,京城人向来会在城内外探春,可惜这热闹并不属于深宫。 她握着秋千索,独个摇曳送荡。隔墙探出一枝洁白的梨花,玲珑似雪,落池无声。她想到往年春深时分并不总是这么无聊,至少萧琚会撂下政事陪她。而小时候,那就更有趣了,他们会偷偷摸摸出宫,去大相国寺、潘家酒楼附近吃沙糖冰雪冷元子、糖荔枝,看杂耍听曲儿…… 春池草生,漂转着几瓣梨花,扬灵呆望了半晌,忽听有人唤:“沅沅。” 几乎有一刹那,她都差点忘了两人间的隔阂和龃龉,但最终还是慢慢低下头,行礼道:“陛下。” 萧琚蹙起眉头,走到她身边,抬手欲拂去她肩头的白花,又慢慢放下,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和阿兄这么生分吗?” 扬灵敛眉不应,复又坐到秋千上,垂头默数着袖口印的朵朵梅花。她这姿态和小时候跟他赌气的样子如出一辙,萧琚无可奈何,又觉万分可爱,不由走到她身边,笑问:“今天是你的生辰,阿兄带你出宫玩好不好?” 她终于抬眼瞧他,但目光在触及他带笑的容色之后,匆匆惊醒,不肯着他的道,游到墙头那一枝梨花上。 萧琚见她这样子,竭力忍着唇边笑意,严肃道:“那既然沅沅不想出宫,那我只好先回去了。” “谁说我不想?”她果然气恼,从秋千上腾地一下站起,旋即反应过来,脸上忽然一红,连忙偏过头去,侧脸涌着淡淡的粉。 他脸上笑意再克制不住,伸手过去牵住她的衣袖,将别扭的少女拉过来,笑道:“既然说好了,那走罢,不许反悔。” 连绵阴雨后,天气渐渐热了,萧琚换上一身莲花纹素罗衫,发饰玉簪,白袍皂履,与她行于御廊盛放如锦的桃李之下,自是清雅非常。 扬灵被他拉着衣袖,走在他身后,似往常一般,不时抬头瞥他俊逸的侧颜,看得怔忡出神,也不知道心里涌动何种情绪——既忍不住偷偷注目他,又怨他总是轻易能牵动自己的思绪,没完没了,如缠结难解的丝缕一般,愁肠百转,变幻万千。 他却永远无法得知她这些心事,也永远不会受其困扰。 凭什么。 她不禁皱眉,从他手中抽出衣袖,独自闷头往前走去。 萧琚不知道她缘何又恼了,微微一愣,快步跟到她身后,偶尔察看她紧绷的脸色,不发一言。两人走过御街,很快便到了行人如织的院街。沿途铺席如云,尽是吆喝叫卖声,兄妹俩却是沉默,安静地走在这繁华要闹之中。 她无心欣赏这些景象,唯有在卖果子的铺子前才停步多看了几眼,紧随两人的暗卫即刻要去买,萧琚止住他:“我去罢。” 那暗卫茫然,哪有尊贵无比的圣上亲自挤到人群中买果子的道理,又不敢劝阻,只能退到一旁伫看。 扬灵走到他身边,也是袖手旁观,看着萧琚撩起广袖,混入嘈杂的众人之间,不得不为了她耐心等待,也不得不为了她高声说话。 他素好清净,此时仿佛走下了神龛,被一方俗世红尘沾染。扬灵莫名解气不少,站在原地等了许久,才见他带了几样包好的果子转身过来。 一番折腾,他修整过的鬓发此刻有些凌乱,白皙额角笼上细汗,不复平日雅致清旷的风姿。 却有了那么一丝丝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她心跳随周围鼎沸的人声起伏,怔怔望着他穿过络绎不绝的游人士女,欢喜地向她走去,将果子塞她怀里:“猜猜给你买了些什么?” 扬灵摇头:“不知道。” 他继续卖关子:“随便猜猜便好。” “是不是有……”她思忖半晌,迟疑问:“狮子糖?” 萧琚笑意不减:“打开看看。” 扬灵一一揭开那些用纸包好的果子,除开狮子糖,还有樱桃煎、糖蜜糕、大耐糕、今早上她想起来的糖荔枝,均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无一例外,都是她喜爱的点心。 她尝了口大耐糕。这大耐糕乃是用李子所制,外头是涩甜的果肉,里头又满满塞了枣泥和瓜仁,酥香可口,滋味别样。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口,两三下吃完一个,才想起来萧琚就在面前。抬头一看,他正垂眼注视着她,眸光一如陌上柳色,亦或是帘外的采采流水,蓬蓬远春,如此静好,如此柔和。 是她见惯的模样。 也是令她钟情的模样。 “好吃么?”他微笑问。 她点点头,手里护着果子,极小声极小声地轻轻道—— “谢谢阿兄。” 波心荡 吃了几块点心之后,两人不再像此前那般生疏。萧琚拈出手帕,慢条斯理抹掉她脸上残余的糕点渣子,含笑道:“吃成了一只小花狸,先生看到了定要说你。” 他提到先生,她便想起还有功课待做,不由得垂头丧气:“阿兄在宫外还提先生作甚?” 萧琚立刻认错:“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 扬灵轻轻哼一声,垂头望货郎挑来的满筐玩具,好奇之余,瞥到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的护卫,大为扫兴,对萧琚小声嘀咕:“你不仅提先生,还把这些小尾巴也带到宫外来。” 萧琚本看着她,闻言四下环顾,只见周边里巷口,桐树下,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都混入了一些暗卫,神色警惕盯着两人,只恐闹出什么乱子。他亦觉百无聊赖,倾身靠近扬灵,低声道:“我们一会子把他们甩开。” 扬灵疑惑:“如何甩开?” “跟我过来。”他朝她扬眉一笑,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往瓦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钻,时而绕过货摊,避开车马,时而躲到茶坊酒楼的重重绣幕之下,如鱼入水,游得灵活飞快。 她跟在他身后,长长的纱罗披帛随风拂动,是天水碧色,宛似柳丝翩然飘举,带着一颗心跃得老高,在胸口突突直跳。 她拒不承认心乱是因为少年轻盈的笑容、他紧握住她的手掌、他偶尔飘飞到她脸上的广袖,又或是他暗暗浮动的衣香,固执认为是这绮陌上难得的跑动,才害她心跳加速,满脸涨红。 借着游人的掩饰和闹哄哄的市井之声,他们顺利摆脱了护卫的追逐,奔到汴河边一座画舫里头。船夫收了钱,揽桨划到江心,但见四周荻花瑟瑟,水波渺渺,那些护卫只能站在岸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徒望洋兴叹矣。 扬灵跑得气喘吁吁,伸手捂着胸口,又见那些暗卫在岸上慌慌张张的模样,被逗得忍俊不禁。萧琚轻拍她的脊背帮她缓气,低眉瞧她展颐,柔声道:“许久未见你笑了,沅沅。” 她动作一滞,才努力平息下来的心脏又怦怦跳动起来,低声嗔了句“阿兄胡说些甚么”,又匆匆坐到船头去,凝眸望着水面。春水其青似碧,漾漾照映着少女薄红的双颊,如有菡萏生出,曳红展艳于渌波之间。 萧琚拨开帘幕,也从船舱出来,坐到她身边,朝她伸出一只手:“来,靠到我边上,小心掉下去。” 她侧首,觑一眼他宽阔的臂怀,偏过头去,别扭道:“你上回不是说,我们以后相处都得顾忌男女之防么?” 萧琚喟叹:“我后悔了。” 她一言不发,又听他解释说,妹妹不高兴,他自然后悔。言语确有无尽懊悔之意。 她抿了抿唇,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抬眼遥望岸上的亭阁楼阙,满堤烟柳。 凭什么他后悔,她就得宽宥。每回都是他这么轻飘飘一哄,她就消气,也太便宜他了罢? 她不介意这样同他耗着,如此,煎熬的不会只她一个。 尽管她明白,这不过是仗着他的偏爱肆无忌惮、为非作歹罢了。 她不答,萧琚亦未再提,两人共眺这水涟清漪,默默了半晌,忽听那船夫道:“这位郎君,可是要载你的娘子到对岸下船?” 他的称呼让兄妹双双一愣,萧琚侧首看她,见她敛目垂睫,颊上的胭红直漫到了颈上,颇觉怪异。待船夫再问了句,他才堪堪回神,压下那股疑惑,对船夫道:“船家将我们兄妹二人放到对岸便是。” 那船家恍然大悟:“原来二位是兄妹。”又笑着说:“我瞧郎君和这位小娘子皆是玉雕似的,横看竖看都像一对璧人,方误认了,实在抱歉。” “无妨。”萧琚但笑而已,回头却见她脸色微沉,嘴角也耷拉下去,眉眼含愁带怅,尽是郁郁不乐之态,不免疑虑愈加。 妹妹的心思似湖面飘荡的流云,他尚未摸透,已然变了模样。但不论如何,她永远是他最为珍视的瑰宝。萧琚敛了神色,一时忘了她方才的拒绝,伸展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鬓发无声安慰。 “阿兄。”她在他怀里静静待了一阵子,忽然抬首,眼中有莹光闪烁:“你日后会不会也和未来的皇后来这泛舟?” 他眉心攒聚,未听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哪里来的皇后?” “没什么。”她垂下长睫,复又埋首在他温暖的怀抱,用力闭上了眼。 摩睺罗 j i zai8 .c om 那船家将画舫开至对岸,远远便闻见一片丝竹管弦之声,水面百舸骈集,栉比如鱼鳞,河岸亦是观赏者众。扬灵好奇他们在围观什么,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水上有好几个耍杂技的赶趁人,如蹴水秋千、水傀儡之类,叫人目不暇接。 宫里自然也有擅长这些水戏的,但不及这些民间高手玩得花样百出——只见有个人在画船上,仅用一条绳索蹴秋千,待荡到高处,他使力纵身一跃,在绿杨荫下连翻几个筋斗,才跳入水中,引得岸上掌声如雷。 扬灵看得入迷,瞧那蹴水秋千的赶趁人泥鳅一样滑溜溜自水中钻出来,湿淋淋爬到船上,向四周游人吆喝:“可有客官愿与我比试一番水上功夫,若是赢了,我便将我的传家之宝献出,若输了,赔一千文即可。” 游人即刻骚动起来,扬灵听见附近船只有人窃窃私语:“呵,又来这套,我在这儿待了数天,就没见过有人能赢他。” 她更是疑惑,这赶趁人的传家宝究竟何物,真有人为此跟他比试? 岸边亦有人问出这个问题,那赶趁人故弄玄虚一笑,缓缓揭开画船上的翠幕,露出帘下一物,扬灵立刻认出,惊喜道:“是摩睺罗!” 摩睺罗在宫内外盛行一时,其实无非一种极其逼真的玩偶,但它嗔眉笑眼的样子栩然如生,十分可爱,还能给它替换彩衣花帽,不少人高价购来收藏,借以罗列赏玩,扬灵亦不能免俗。 “小娘子真识货。”赶趁人闻言大为得意,自炫道:“我这摩睺罗可不比旁的,不仅能跳会动,还能自蹴秋千,无需傀儡的引线。” 他说完,便按了一下那摩睺罗脑后的机关,这木塑的小人儿微微一动,真从船上站起来,走到另一架小小的秋千上,略荡了几下,就腾空跳到空中,以灵敏的姿态钻入河水,稍过片刻,又自行慢慢浮上来。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iriw en.co m 这巧夺天工的玩偶顿时引起四周一片叫好之声,扬灵更是看得出神,恋恋不舍瞧赶趁人将它收了回去。 那赶趁人拿出一颗小巧的珍珠,抛到水里,再次高声问:“有谁想要摩睺罗?只要能找到这枚珍珠,我愿无偿让出。” 周围看热闹的人虽多,但敢跳入水中寻珍珠的也就寥寥几个。扬灵看他们潜入水中,遍寻无果,纷纷灰头土脸从水里出来,摸索出一千文给那赶趁人。 赶趁人赚得盆满钵满,不禁笑逐颜开,吆喝得更加起劲,扬灵望着心痒,想用钱买下那摩睺罗,又心知肚明这赶趁人靠此物谋生,绝不会轻易卖给她,不免暗暗失望。 她这些神情俱被萧琚看在眼里,等赶趁人再问,他突然站到船头,扬声回:“我愿尽力一试。” 扬灵蓦地一惊,双目圆睁望着他,低声道:“阿兄,你忘了你的身份么?你是……怎么能贸然踏足险境?” “沅沅,你忘了我之前向你许诺过。”萧琚认真对她道:“无论发生甚么,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哥哥,其余什么都不是。” “可是……”她眸光闪动,正欲再劝,他已翩然入水,最后一角洁白的衣袂也沉到水下,只余碧水上圈圈泛开的涟漪。 不一会儿,他游到水面上,众人瞧见他手里有珍珠的微光,不由大加赞叹。赶趁人却是坐不住了,朝身边几个同伙使了使眼色,当即又有两人入水,去抢夺萧琚手里的珍珠。 萧琚自然不肯放任他们夺走,几人在水上打作一团,那两人下死手,合力将他往水下按,嘴里吐着污言秽语威胁。扬灵紧紧盯着在水面浮沉的萧琚,既担心又愤怒,大声责备那赶趁人:“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快放开我阿兄,否则我喊官府的人过来抓你!” 那赶趁人坐在船头,手里摆弄着秋千索,洋洋自得:“我说了要比试水上功夫,是你阿兄技不如人,哪算得上言而无信?” 又好言相劝:“放心罢小娘子,左右不会要他性命,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扬灵见劝告无用,提心吊胆盯着和两人争斗的萧琚,眼眶里泪珠翻转。 都怪她,她和阿兄赌甚么气?那些人打在他身上,她也揪心般疼。 她唤船家将船驶到附近,也想跟着下水,好帮萧琚一把,但见他被两人推得往水下一沉,再无踪影,她瞬时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细浪起伏的河水,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自颊边垂落。 岸上人语声嘈杂,议论纷纷:“那小郎君不会真淹死了罢?唉,可惜了他妹妹。” 话音未落,萧琚忽然从另一边水域现身,迅速攀上那赶趁人的画船,一把抱起摩睺罗,朗声道:“珍珠我找到了,这摩睺罗也该给我罢?” 赶趁人没料到他真能赢,又见周边人都声势浩大地声讨他,急忙认输:“是该给您的,快收下吧。”- 无存稿了,从今天开始裸奔,我能行! 惜花人 他们这番在河上的动静,自然被那些四处搜寻的暗卫发觉。天家落水,损伤圣躬可是非同凡响的大事。待兄妹两人上岸,那几个暗卫已经在旁等候多时,面色铁青地躬身施礼,送来崭新洁净的衣袍,又叫了一顶檐子。 这檐子非达官贵人不可坐,周围人见状,俱是暗暗心惊。那赶趁人也知道惹到了不一般的人物,揽桨欲溜之大吉,却被萧琚余光逮了个正着。 他披上衣袍,抬手示意抱着摩睺罗的扬灵上轿,吩咐暗卫道: “把那赶趁人和他同伙押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皇城下就这般胡闹,此前也不知坑害过多少人。” 暗卫连连称喏,他才掀开帘子,坐到轿上。扬灵本抱着那摩睺罗呆坐,见他过来,连忙伸出手握住他手腕,关切问:“阿兄,我瞧刚才那人踹了你的手臂一下,有没有事?” 萧琚摇首:“无碍。” 扬灵不信,那人拳脚用力之显,她都看在眼里。她伸手触到他伤处,果然察觉他身躯轻微一颤,那只修长的手待从她手间抽出来,她紧紧握住,抬眼恳求望着他:“哥哥,给我看看好不好?” 萧琚微怔,慢慢卸力,由她把衣袖掀开,只见他白皙的小臂上一片青紫淤斑,还残余着湿漉漉的水痕。她不敢乱碰,用一张绣帕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湿渍后,缓缓俯身,将脸庞靠在他置于膝头的手掌上。 兄妹俩少有的亲密,他用另一只手细细描摹她的面容,他的妹妹出落得愈发美丽,靡颜腻理,云发丰茂。他想到她以前还是小小稚童的样子,才学步不久,就一次次跌跌撞撞闯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喊他哥哥。 她清亮的声音给这寂寞的宫闱增添许多生气,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牵着她踏遍宫苑,教她游戏。细雨晓莺的初春,长门紧锁,帘幕轻卷,母亲坐在檐下,长年郁郁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颜,又禁不住叹:“你和沅沅如此亲厚,日后她出降该如何是好?” “出降?”他懵懂地抱着熟睡的妹妹,天真地问:“什么是出降?” “傻孩子。”母亲被他逗笑:“就是让她和另一个男子相伴终生。” 他头一回感到如此慌张,抱紧了怀里的小娃娃,不悦道:“我也是男子,何以沅沅不能跟我一辈子呢?” “阿玦,你是沅沅的哥哥,不可能和她长久一起的。”母亲含笑抚摸他头顶:“日后你便知道了。” 是,他如今知道了。 如果他们是表兄妹,那他或许还能…… 但—— 他从未有过这样荒诞的心思,心脏突然重重跳了一下,撞得胸腔闷痛。萧琚深吸一口气,缓慢驱走这虚妄的念想。 某些事情,凡动心起念,皆成罪孽。 他垂眸,手指不经意拂过她细嫩的唇,但觉触手柔腻,像随风飘落到手心的花瓣,留不住,又长住在惜花人的心上。 “阿兄。”她此时稍稍抬眼,难过地看他:“你受伤了,这摩睺罗我宁可不要。” “不要?”他反问,指腹轻轻刮过她的脸颊:“我费劲得来,你现下就想把它给丢了?” “都怪你。”她小声埋怨,语气染上几分伤心:“如果你真出事了,那我……” 萧琚一愣,随即严肃地打断她:“沅沅,不可妄言。” 她不再多说,复深深将脸埋在他的手心。他沉默地抚摸她柔软的云鬓,忽听她道:“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赌气了。” 她忽出此言,他颇感意外,不由微笑问:“真的?” 她像下定决心一般,轻声承诺:“真的。”- 凝泪妆 檐子行过宣德门,有内侍在帘后轻道:“陛下,齐相和枢密使求见,已经在阁中候下了。” 萧琚皱眉:“所为何事?” “延州一带的战事,还有陛下的婚事。” 萧琚心生烦郁,近来朝中总是为这两件事争执得不可开交,军中死伤愈多,究竟是求和还是主战,随时局变动都没有个定数。至于他的婚事,萧豫逼得特别紧,每日都有台谏和御史过来吵嚷。 “一会在紫宸殿外停轿,再将公主送回去。”他吩咐说,帘外侍臣齐声称是,肩舆又稳稳地走了起来。 扬灵从他膝上抬首,他探手理了理她被蹭乱的发丝,又将她鬓边倾斜的一朵木香簪好,目含歉意道:“你先回去,得闲我再来陪你。” 她垂目,手里把玩着他御仙花带銙上嵌的方玉,低低嗯了一声。 等到殿外,她才将指尖从他腰间慢慢收回,掀开一角帘幕,目送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煌煌殿宇、朱红柱栏之间,从她一个人的哥哥,变成万民的天子。 在他落水的那一刹,她已然顿悟,有些命定的事情,非人力可更改;有些奢望的圆满,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 唯有放下,等自己出降,等天子大婚,这些色杂妄想,这些情执闇惑,自当有寂灭之时。 不过即使想明白了,她心情仍然惆怅,因此并未马上回阁,而是到后苑的凌波亭去。此亭居于山坡,可俯视远处宫阙,与京城万家灯火。 她怔怔抱着摩睺罗望远半天,夜色迟迟,缥缈轻云间散落了些许星子。正恍惚着,她没有注意到周围侍从悄悄退后,寂静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缕沉水香的气息先近。 她茫然回首去看,只见萧豫提灯立在暗沉沉的亭中,姿态优雅,又一如既往散漫,一身玄色衣袍铺洒似墨,随风而动。 承下她投来的目光,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 “怎么?”他踱步到她身前:“又躲起来独自伤心了?” 扬灵不知道他怎么每次都能在这偌大的禁苑里找到她,大约在她身边也设下了隐秘的眼线。她垂眸退后一步,腰压在环亭的玉栅上,摇了摇头:“没有伤心。” “哦?”他笑了笑,俯身欺近她:“我怎么瞧你泪眼朦胧的?” “我没哭。”她又欲向后,发觉已无退路,于是扭过头,坚决不认。 萧豫淡淡一哂,抬起她的下巴来看,确实是他弄错了,那点眼下泪意,不过是时兴的泪妆。素粉点于她眼角之下宛如啼痕,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他伸指蹭了蹭,打趣道:“看来沅沅不会为陛下婚事而哭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微抿唇角,轻声道:“哭也无益,只会平白叫一些人看笑话。” 她话里带着对他显而易见的不满,须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但那撕咬的力道只会叫人觉得弱小可爱。萧豫正觉如此,好笑般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便好,眼泪不要留给那些叫你伤心的人。” 她咬了咬下唇,反问:“那留给谁?” “你说呢?”他垂睫看她,沉沉眼中聚敛着四周墨黑的夜色,欲将她吞噬似的。 她被他这侵略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又偏头望向旁:“不知道,兴许……是未来的驸马都尉。” “驸马都尉?”他未能忍住,嗤笑出声,闲道:“沅沅还是太天真,真以为自己日后会有驸马呢。” 扬灵略略恼怒,大着胆子反唇相讥:“我怎么不能了?” “自然能有。”他静静望着她:“不过有的是法子让他暴毙,你也该知道。” 她大惊失色,脑海里各路思绪乱转——若是她嫁与旁人,那人会因她而死吗?叔父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她可还有别的出路?他会不会迁怒于阿兄,像谋害六哥一样把他也给杀了? 这些恐怖的猜测她不敢再想,但袖口里的手腕依然因为惊惧而发寒颤抖。他觉察出她的惧怕,展袖捞住她微凉的素手,牢牢裹着捂热,低低道:“你是我的人,以后少提莫须有的驸马和你阿兄,我不见得某天还能宽忍得下去。这些无关的旁人,是死是活全倚仗于你。” “明白吗?沅沅。” 她眼睫一阵簌簌乱颤,胡思乱想良久才点点头,将头埋到他怀里。萧豫眼中沉郁渐散,伸手抚摸她纤瘦的脊背,吻她的额角和脸颊,语气轻柔带哄: “乖孩子,听话。” - 叔来了,带着他的车来了(下一章) 蔷薇露|多入几次就不怕坏了 两人在亭内交谈半晌,萧豫拉着她的手,欲引她下亭。扬灵却有些畏葸不前,她站在阶上,四顾周围的宫人,倾身朝亭下的萧豫耳语:“叔父,这是去哪里?” “去王府。”他见她久久踟蹰不下,抬首问:“怎么还不下来,莫非不愿意去?” 他说话声音不算小,几个禁中的宫人都不解地往两人这边看,似在揣摩个中隐情。扬灵不由慌乱,继续小声分辩:“平日不是都半夜去么?这个时辰恐怕不太妥当。” 萧豫容色微冷:“本王邀自己的亲侄女到府上一游,有何不妥?” 他如是说,扬灵再无推辞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坐上他的车舆,出宫往魏王府中去。 甫即府中,她便觉察异样,往日王府夜里只陈设几盏灯烛,今夕墙上却缀满了数只缕金小灯笼。而阁前园内更是铺列华灯宝炬,品类众多,有琉璃、水晶、白玉之属,更有罗帛灯笼,上头画了不少人物山水,远远望去璀璨交映,似天碧银河垂落,人间鱼龙曼衍。 她随萧豫上楼赏灯,落座在朱栏边,按捺不住问:“不是元宵,叔父缘何摆这么多灯烛在家?” 萧豫使唤侍从端酒水果子上来,侧目看她一眼,淡淡道:“不是只有你阿兄记得你的生辰。” 扬灵闻言一愣,掩饰地拈了块查条置入口中,轻轻哦了一声。 他未再多言,提壶往盏中注酒。白玉盏子映着深紫色的酒液,飘溢蔷薇细香,仿佛盛了九重春色。扬灵认出这是御库酿的蔷薇露,辞拒道:“我不喝了,叔父。” 萧豫执盏啜饮一口,唇边泛出一丝笑意:“是怕又像上次那样,醉到辨不清是阿兄还是叔父么?” 扬灵被他戳中心思,眼神不由飘忽:“没有的事。” 她那回确实是贪这蔷薇露清甜可口,多饮了数盏,谁料毕竟是酒,总归使人醉意惛懵。她迷迷糊糊到殿外池岸边醒酒,腿脚虚浮,如行于云中,不意撞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她仰首,此人面容融于四周水光花影中,垂头向她唤—— “沅沅。” 除了阿兄和母亲,无人这样喊她。 她安心偎靠在他胸口,由他将自个抱到水阁之中。时值新秋,水风送来丹桂袭人的暗香,杳杳缕缕徘徊于阁中不散。他的唇不住落在她发丝面颊之上,她鼓起勇气,生涩地将唇迎凑过去。他的舌尖烫得惊人,带着热意从她齿间蔓延到两颊,终成炽热的大火。 他的宝带玉冠、她的缃裙绣履俱纠缠一处,颊上眉心的金翠花子更是落散锦褥,挨着她莹白的肌肤兀自生光。她有些惶恐,又有些希冀地感受他暧昧的抚摸、火烫的施予,茫然低唤:“哥哥……” 他撩她一缕发丝到耳后,漫不经心的吻落在她额上,手掌裹着一边雪乳缓缓揉捏,柔声抚慰:“别怕,沅沅,腿再分开些。” 他的安抚叫她飘荡的春心有了些许着落,她将酡红的脸颊靠在他赤裸精壮的胸口,慢慢张大腿,放任他微凉修长的手指探入已有春水汩流的羞处。 此处并未容纳过外物,因此仅是指尖浅浅的伸入也让她本能缩紧,牢牢锁住他的手指。 他吻她湿润的脖颈,手轻柔抚摸她紧绷的腰肢,一遍一遍哄,像在教一个咿呀学语的孩童说话:“乖,不要咬。放松,不会疼的……是,再放松一些。” 等手指全然没入,他喑哑了嗓音:“全进去了,卿卿。” 他对她未有过这样情人间的喁喁爱语,她一时只觉心脏跳得猛烈,浑身如被火烧,连透纱的凉风都冷却不下来。他亦察觉到了,再度吻上她饱满的红唇,边吮吸边含糊不清道:“我的沅沅这么容易害羞?” 她说不出话,被他堵住的唇隙间不断涌出轻软的娇吟——腿心里深埋的那根手指正在里面缓慢地翻搅转动,捣得她小腹微酸,内里抽紧,连绵不绝的热潮春液沿他指节滚落。 他起初也陌生,但他惯于掌控所有,连同她的一切,很快就在缜密的探寻中把握关窍,在一片春水绵软间试探撩动,磨抵娇嫩花心,动作忽轻忽慢,忽缓忽急,打得她雨中落花般通身抖颤。 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受得了这样坏心恶意的蹂躏折磨,她收紧双腿夹住他不断动作的精瘦手腕,又挡不住他的愈发猛烈的进攻,在几下男人手指的抽捣之后,她辗转喘息着,腿根抽搐地泄了身。 她缓了半天才回神,但他的手指并未抽出,反而又从紧致的穴口挤了另一根进去,她即刻蹙紧了眉头,手向下握住他的手腕,摆首道:“不要再进来了……吃不下了。” 他靠近她耳廓,暖热的呼吸拂过上头细小的绒毛,使之瑟瑟发抖:“现下就吃不下了,一会子吃更大的怎受得住?” 见她不动,他语气又带上几分严厉:“听话,把手松开,张开腿。” 她耳边发痒发烫,垂下头去,埋在他颈侧,不安问:“什么更大的?” 他引着她的手往胯下摸,圈住那粗大长硬的物什,仿佛一把浑枪刚鞭,直直硌在她手中。 她自幼熏习诗礼,再逾越一些的,也是那些缠绵悱恻的曲子词,虽知有云雨欢情一事,却不曾触及如此露骨的景象。因而在握住那物时,她当即呼吸骤停了一瞬,连忙撤手甩开,颊边好似也洇染了蔷薇露,玉白中漫出粉红。 “不成。”她低声说:“插进来会弄坏的。” 不知说错了哪句话,她听见他的喘息骤然变得粗沉,身上汹涌的热气带来幽幽的沉水香,细细密密淹没了她,使她溺水般难以吐息,若有所失想,阿兄用的熏香气味怎么好像变了? 还有,他怎么好像变得凶巴巴的? 正漫然思索着,她听到他突然哑声道:“无妨。” “多入几次便不怕坏了。”- 残荷音|就小解在榻上 ji z a i9.c o m 他连塞三指入缝,将那娇嫩的花户插得鼓鼓,花瓣半翻,蕊尖乍吐,浑似被强撬开的珠蚌。她只觉下体胀麻难耐,吃力适应片刻。那手指复又抽插动作起来,顶到深处软肉时,她小腹不禁开始收缩,自内涌出温热的春水。 他插捣半晌,抽出手指,引上方亮晶晶的水渍给她看,轻笑道:“沅沅瞧这浪水,不知道流了多少。” 她不知素性端方的兄长怎么忽然会说这些荤话,醉中疑惑之余,又被激得满脸红透,垂首在他臂膀间,颤声道:“阿兄……莫再捉弄我了。” 他未再言语,翻身将她覆在身下,含着她渐渐硬挺起来的乳首吮弄,手指再次探入湿滑腿间扩张。她抱着他偎靠在胸口的头颅,急急喘气,唇间残余的酒香弥漫开来,蔷薇的气息,甜而馥郁地漾动在榻上,一片香暖旖旎。 她入腹的酒液尽化成不绝如缕的莹亮春水,黏在腴白腿间,缓缓滑落到膝头。他忽然将她从床上拉起,压到榻边的巫山枕障上。昏昏沉沉之中,她发觉两条腿被分开迭在身前,流水的缝隙朝他全然露出,淫液滴滴沿腿根向下淌,若微雨湿花。 这姿势过于羞耻,她欲收拢腿,膝头却被他紧紧攥着,那根适才抚摸过的、火烫烫硬挺挺的硕物滑过腿心,来来回回磨弄,抵到红嫩蒂珠上。顿时酥麻漫开,她低吟一声,嗓音带上丝丝媚意,有如莺呖。 “哥哥……”身子几乎软得像水,她虚虚抱着他肩头低唤,有些欢喜,又有些委屈。 他随意应一声,忽沉下腰,硕硬的顶端破开重重肉阵,用力抵了进来。 此刻的酸胀绝非之前用手指可比,仿佛一块巨石悬在她小腹,她腰肢顿时僵硬发麻,十指攥紧他双肩,吸气哽咽道:“阿兄,好难受。” “乖,再忍忍,片刻就好了。”他撩起她颊边湿凉的青丝,边吻她的脸颊,边揉捏她被挤得高高凸出的花珠,温柔地捻弄。 她头昏脑胀,半因酒醉,半因腿间不断往深处寸寸楔入的硕根,一切音声仿佛变得无比遥远,俱漂游于物外,最末历历分明起来的,是他低沉的声音: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 za i1 2.c o m “沅沅,好受了些么?” 她神思回笼,感到那粗大的尘柄堵淤在软穴之中,拥挤非常,引得内里软肉层层推挤,不过比先前好受许多。她咬唇轻轻点头,那活儿便在她体内浅浅抽动起来,缓缓戳弄花心,撩出细微淫靡的水声。 他压着她的腿轻抽慢送,腰胯徐缓地撞击她腿根,带着她身子在屏上几迭秋山上起伏。她扭头轻喘,汗如细雨飘堕,沾在背后的水墨绢画上,使之愈发鲜润浓黑,身子却依然是剔透的玉白,在他俯首亲吻之下,浮出妍丽的霞色。 渐渐有快意从难捱的胀麻间浮出,在他撤出之际,她不禁收腿夹住他的劲腰,那根烧红的粗茎随即再度深深插入雪白柔嫩的花谷之中,粘腻地搅动、捣干,挤出淅淅沥沥的淫水,黏连在两人纠缠的毛发上。 他伸手拨开她两瓣夹紧茎身的花唇,挑出翘首的湿红花珠捏弄把玩,声音浓郁带喘:“是不是有些快活了?” 她说不清,亦说不出,腿间浮泛的酸软之意是什么,唯有紧闭双眸,长睫萦泪覆下,随他愈发凶狠的攻势抖颤。 水阁外有残荷翻覆的哗哗清音,郁凉如秋水,飘然浮动着,忽远忽近传入耳中。她被他顶到窗牗天光之下,满眼只有两人香艳交缠的裸身,她的莹润柔软,他的坚实精赤,不住厮磨着,辗转晃动。 再下面,是她不断吞吐他粗硕性器的湿软花蕊,次次承接他疾风骤雨般的贯穿,楚楚可怜地皱缩收阖,又被反复撑开,难以闭合地滋滋冒着水。 她的呻吟染上哭腔,感到一股亟待喷泄的酸胀之感虫蚁般流转乱窜,欲发待发,花核也随之疾速抖动。她无由来一阵恐慌,双眸闪泪,手无力抵着他胸膛,哭喘道:“别进来了哥哥,我好想,好想小解……” 他纹丝不动,反而屈指轻轻弹击花珠,下身挺动得更加凶猛,发力蹂躏花心软肉,叫她更加苦楚难忍,低低啜泣出声。 “就小解在榻上。”他冷声命令,硬热如铁的性器再次撑满她阴内,狠刺狠顶,捣得她小腹内热意滚滚,淫浪阵阵。 她被入得晕头转向,思绪在醉意和快感中涣散——原以为阿兄在帐帷间会是款款动人的情郎,千般温存万般爱惜自不必说,但未曾想他会插这么凶,这么重,用他那硬杵不断翻捣,几欲将她花心揉碎。她浑身软如春蚕,感到强烈的失禁感几度波涌上来,究竟忍不住,纤腰陡然上挺,尖叫出声—— 莹亮水液喷涌如柱,凝射在他小腹,她仿佛被卷入怒风之中,魂飞天外,跌宕不已,终是在空空如也之间,辨明了他的模样。 是……是叔父- 水精帘|“舔” 念及往事春情,扬灵出神了片刻。她就这般稀里糊涂跟叔父纠缠到一处。说稀里糊涂,乃是由于勘不破他的用意。照他的本领与权势,多的是美人投怀送抱,何至于抓着她这个亲侄女不放? 她不善掩饰,思索之时,脸上神情往往是呆呆的,眼睛怔怔望着他袖口上的飞鹤纹,有鹤旋飞于五色祥云之间,宛然如生。她的心思也跟随着飘到了霄汉之外,莫知其所踪。 直到一只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才回神,抬眼望着萧豫戏谑的神情,听他嘲笑:“怪不得那日跟你那张先生闲聊,说你心思根本凝定不了,书也读不进去,现下观之,果真如是。” 他这话像拎住了她的后颈,她顿时蔫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满脸受训的委屈模样。 “叔父,你以后和先生闲聊……可否不提我。” “不行。”他十分不客气地答:“我是你的长辈,诘问学业又有何不可?” 他平日哪有长辈的样子?就知道拿这个来压她。她心里有一万分的不服气,又忌惮他的手段,端起蔷薇露品了几口,侧首撩开珠帘望楼下,不再理他。 惹她恼怒对他而言也算是一桩赏心乐事,萧豫斜倚阑干,打量她薄面含嗔的样子。他这小侄女恐怕自个都不晓得,她赌气时连眼圈都会隐隐泛红,受水晶帘的微光一照,更是鲜妍可爱之至。他盯了半晌,眼里含着饶有兴趣的笑意。 两人对饮半晌,有侍从上楼来,俯首在萧豫耳边说了些什么。扬灵虽好奇,但正冷对着他,不便多问,只是无聊晃动白玉盏内的春醁,胡乱猜测其中因由。萧豫此时却忽然起身,扬袖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离座位。 他气力极大,她根本挣不开,被他从桌后拽出来,带到楼的另一侧,卷起珠帘,倚栏相偎。下边恰是繁华的街市,时有游人停下伫看这华美的魏王府,扬灵被他们那探寻的目光唬了一跳,埋在萧豫宽大的衣袖里。 “沅沅,抬头看。”他靠过来耳语,她缓缓从他袖间抬起一双清莹的眼眸,望向楼外。 但听见剥剥一阵雷霆般的震响,青烟红雾倏尔氤氲漫开,火光冲向九天,如星乱舞。那灿烂的焰火时而化作骏马奔腾,时而为菩萨低眉,时为亭台楼阙,荧煌耀目,与星月争光,连京城见惯了烟火的都民都稀奇,纷纷瞠目而视。 扬灵亦看呆了,等那漫天火树银花幻化成烟,坠而湮灭,她才转头,低声问萧豫:“叔父,这是给我的吗?” 萧豫轻嗤:“不然大费周章带你出宫作甚?” 她眼神骤然变得游移,她以为,会和往日一样,进他府中是为了…… 他低眸,见她靠在自己怀间,脸上忽然一红,长长的眼睫亦如蝶翅扑簌,不由会意一笑,缓缓凑过去,低低道:“莫不是以为……” 扬灵忙忙偏头躲开,赧然打断他:“不是!” 他优哉游哉望着她:“我尚未开口,你怎知我要说甚么?” 她窘迫至极,窝在他袖间不说话。萧豫却依然没有放过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话,热气全然拂到她滚烫的耳廓:“是不是以为叔父会在这里亲你,抱你,亦或者……” 他略略停顿,唇角上扬。 “肏你。” 此言既出,她攥着他衣袍的指尖更为收紧,身子酥软无力地偎着他。他垂首细细观她容色,瞧她这粉颈如脂,眸光似水的模样,即便起初心思未动,当下也动了。 他平素毫无忌讳,亦不喜忍耐,即刻放下珠帘,将她抱起抵在上面,含着她双唇慢慢磨蹭,舌尖探入她口中恣意搅弄,衔着软湿丁香蛮横吸吮。她依旧还是之前那副默然含忍的模样,两手搭在他肩头,螓首微扬,双颐飞霞,但始终毫无回应。 可见以往的调教还不够。 他撤出舌尖,看她失神靠在自己怀中,吐息微乱,胸口起伏匀着气。他抚摸她微红的小脸,轻轻拍了拍:“舌头吐出来。” 扬灵本想拒绝,但瞧他那冷冷的神色,又恐被罚,于是不敢不从,缓慢伸出一截粉莹的小舌在唇外,上头仍裹着两人湿吻后沁出的津液。 既已听令,他却迟迟没有动作,她不免疑惑,红着脸含含糊糊唤他:“叔父……” 他这时才抬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唇前,定定望着她,敛眉道: “舔。”- 鹧鸪斑|含进去舔 扬灵自是不愿去舔,又见他眉头一挑,肆无忌惮说出那些羞人之语:“叔父给你舔乳舔屄不知舔了多少次,不过舔根手指,竟叫你这般为难?” 扬灵不忍听此等污言秽语,面热道:“又不是我叫你舔的。” “是,你是不曾叫。”他轻笑:“却也乐在其中,不知道流了多少浪水……” 扬灵登时满脸通红,伸手堵住他的嘴,低低哀求道:“别说了,我舔便是。” 她复又吐出一点嫩红香舌,在他低眸俯视之下,轻轻舔舐他的指骨,双颊涌着羞恼的潮红,睫毛上上下下眨动。 他修长分明的指尖顷刻覆上一层晶亮的淫痕,缓慢摩挲过少女娇润的绛唇,渐将津液抹开,有如檀印。 “乖。”他按了按她的唇瓣,迫使她双唇轻启,露出内里湿嫩:“吃进去,继续舔。” 她微张朱口,慢慢将他一截手指含入唇中,拢唇吸吮,逼仄潮湿地包裹,间用小舌在上头滑动舔弄。软而柔嫩的触感绕指层层涌了上来,逼出他腹内一股火。他喉头轻滚,缓缓吐出燥热的一口气,下体渐渐硬胀勃发,将丝缎做的长袍顶得老高。 也想肏她下面那只小嫩嘴了。 “舔得不错。”他不吝鼓励,握着她洁白的柔荑,隔丝绸覆在他灼硬的性器之上。扬灵愣了片刻,他塞进另一根手指进来,夹住她滑溜溜的小舌,略略使力。 “不要分心。” 这会子无需她舔,那两根手指兀自在她口中翻搅,挑逗着她躲闪的舌尖。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呼吸愈发紊乱,小嘴含不住,自唇角淌下清亮的香涎,徐徐滑落。 “不成了叔父……”她吮着两根手指,手被他带着揉那根硕物,吐息轻细急促,说话含含糊糊:“吃不下了……” 他未再为难,从她唇间抽出手指,拖出一线颤巍巍的透明津液,吊挂在她的樱唇上,香艳至极。又瞧她娇喘细细、星眸微饧困在自己怀抱,不觉燥热复加,搂着她肩头重重碾她唇瓣。 “照叔父适才教的舔。”他粗喘着偎在她脸边,火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她闭了眼,面色潮红凑上前,丁香微吐,在他薄唇上舔舐数下,他忽地张唇含住她的小舌,卷到口中品吮砸弄。 这回她不再毫无反应,而是用方才所学怯怯迎合,两人唇舌交缠,津液相汇,一来一往间啧啧有声。大手探向她衫子里,隔抹胸抚握她饱满的酥胸,又缓缓沿着佳人起伏婉妙的曲线,摸到她裙底揉搓。 她身子在他夜以继日的调教下变得极其敏感,被大掌裹着狠狠揉几下花户,撩拨花珠,就开始泛出酥麻,软了半边身子倚着他胸口,受他这急腾腾的欲火烦困,再无挣动之力。 两人就这样纠缠于楼中,其时冰轮乍涌,澄明如鉴,月色透过水晶珠幌泠泠浮在两人身上,微光悄动,似雾非烟。 同样一抹皓月悬在紫宸殿外,映衬墨玉般天空,冷光幽射,反倒显得森然阴郁。萧琚略瞧一眼,回首继续听一台谏絮絮念叨皇后的合宜人选,又称己冒死直谏,伏惟纳之,不禁眉心深拢,低斥道:“我瞧卿是昏了头了,受奸佞摆布而不自知,这谏院哪里适合你?早日改换门庭到魏王府去算了。” 那谏官算是当朝反对魏王最为激烈的一党,以刚正不阿、直言不讳闻名,既听此言,虽即刻跪倒在地请罪,仍不服气道:“愚臣微贱,但所言无不为江山社稷,一片丹心正如日月昭昭,陛下何故遣臣往魏王府?” 萧琚冷笑道:“素来听闻你好读史传,怎会不知朕若有子嗣,那魏王为谋其政,当如何?” ——自然是效仿前朝摄政王,弑君而立幼主。 谏官吓得一激灵,背上冷汗涔涔,俯首跪拜道:“罪臣实在驽钝,请陛下责罚。” 萧琚对这些臣子向来优容,除开拉拢之心,亦欲彰明仁厚,跟那暴虐杀伐的魏王迥然不同。闻言只是摆手:“好好思过,下去罢。” 待他走后,近侍到御前奉茶,沏的是龙园胜雪,盛在建窑鹧鸪斑茶盏里头,尚有乳花如云雾汹涌,并未破灭。他端起茶碗,一时想起喜欢点茶的妹妹,随口问那近侍:“公主呢?可回阁歇下了?” 那近侍神色微变,说话亦是支吾作声:“公主,公主……” 萧琚心头一紧,顾不上喝茶,将茶盏撂到案上,发出重重一声钝响,凛声道:“快说。” 他平素温和,鲜见如此动怒,近侍浑身僵硬,急忙答:“公主她……被魏王邀到府上游玩去了,尚未归来。”- 鸿门宴|下体含着他的精 关乎妹妹,萧琚绝不马虎,当即便召数名卫士前往魏王府。忧心如焚之际,他不免揣度萧豫的险恶用心——究竟是为了用妹妹要挟他,还是有另外情由,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扬灵决不可沦为两人争斗的牺牲。 天子御驾驰过长街巷陌,马蹄踢踏之声与车铃玎玲之声惊破清夜,却与画楼上的一方旖旎天地全然无关。阁内罗帐飘拂漫卷,灯烛之光透过翠羽的纱幔,金碧相错,荧然明灭,说不出的暧昧。 扬灵仰颈望着这深浅不一的暖光,神思略微飘荡。身上的男人却不给她走神的机会,架起她汗湿的两条腿在肩上,窄腰遽挺,带着那根通红的肉刃在她湿滑腿心猛送,次次尽根没入。圆硕精囊狠狠扇在她柔嫩牝户上,鞭笞得一片通红,啪啪作响。 她雪白身子被撞得一颠一颠,饱乳也跳动如脱兔,实在受不住这猛烈的袭击,一臂托着摇摇晃晃的乳儿欲逃,又被他掐住腰,肏得愈狠,干得愈深。花蕊咕啾咕啾贪婪吮吃着粗硕肉棒,用力吸含进去,又吐出来,黏着一些媚肉缠在龟首上,冒出一股股湿亮淫水。 花心重重挨了好几下,甬道复又开始抽紧痉挛,她不禁呜咽作声,泪珠儿和着细汗浸了脸上的粉妆,融融流到山枕上,淹然生出香气。萧豫瞧她这梨花带雨的情态,下体更是炽胀,硬如赤铁,青筋滚烫烫跳动着,碾进软嫩小屄里一下一下发狠磨,惹得少女环抱他脖颈,哀哀哭叫出来。 都泄身过两回,他那根大东西还直直塞堵在湿答答的花心里,又胀又麻。她累得浑身无力,体弱难胜,又被他揽腰抱在腿上,腿脚颤颤巍巍地将那红通通直挺挺的大物儿吃进窄细肉缝,口中娇吟不止,下身水声一片。 他埋头在她香软滑腻的乳间,一边大口大口吃奶,一边握着她大腿向上纵身肏穴,一起一落,直顶得她钗横鬓斜,青丝散泄在两人交缠的身子上,乌的发,雪的肤,自是缱绻无比。 正云雨情浓之时,有侍从隔帘轻道:“王爷,陛下已至王府前,来寻公主了。” 萧豫蹙紧眉头,见她神色霎时惨白,浑身上下都开始发抖,伸手抚揉她的脊背,柔声道:“莫怕,我有法子对付他。”又抬起胯,重重在她陡然变得逼仄的小穴中开拓:“别吃这么紧……啧,都动不了了。” 她连忙左右摆首,声线被云雨浸得发哑:“不能再做了,叔父……” 萧豫神色微沉,从她腿间拔出未泄的粗茎,上头满满沾了两人粘稠体液,淫湿不堪。他指给她看:“你让我这么见他?” 她不答,又给他按在身下,粗长阳物在软绵绵花户上揉搓了几下,再次顶入湿穴,深深贯穿。 她艰难喘息着,咬牙合眼,遍体酥麻,神志再被他拽回翻浪的无量火焰之中。他掐着她的腰,一气抽送数下,带着床榻亦摇响晃动,终究入到深处,扬扬洒洒喷泄出数股浓精。 昏蒙之中他起身,择一帕子细细拭过她湿黏腿心,又捏成一团,缓缓塞入她红肿的小穴,将满满一腔精水堵在她小腹。这才整理冠带,唤一众侍从进来伺候。 王府诸人麻利收拾狼藉,又支起窗扇,半卷珠帘,散去满室兰麝之气,不过须臾而已。她在榻上恍恍惚惚睁眼,萧豫正抱着她,宽袍博带,姿仪闲雅,端坐有如巍峨玉山。 她摇摇晃晃挣扎着起来,靠在桌边,哑声怨道:“我现下都走不得路了,一会子阿兄瞧见,怎生是好?” 下体含着他的精,一走,恐怕就滑出来。 “无碍。”他伸手整理她衣裙上的皱褶:“和他说你喝醉了便是。” 她听了有理,又灌了一盏蔷薇露。萧豫还没来得及制止,那馥郁的酒液已然下肚,萌出醉意来。昏沉顿生,她迷迷糊糊靠着萧豫,听他好笑道:“装醉就好,谁让你真喝了。” 亲吻随叹息落至脸上,他低低吐出一句:“笨兔子。” 她欲分辩,却听见门扃响了一声,忙抿紧唇,离萧豫远远的。 来者正是萧琚,他心系胞妹,进门后竟忘了搭理萧豫,匆匆踱到扬灵身边,见她面泛桃花,双目微瞑,又看案上玉盏残酒,隐隐猜出大概。 “我见今日是沅沅生辰,设宴庆贺一番。”萧豫在他身边淡淡出声,语气似带讽刺:“陛下如此着急作甚,怕我把她给吃了?” “当真只是庆贺便罢了。”萧琚将她从榻上抱起,扬灵虽有些昏醉,但不过微微醺然,将他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还望叔父莫将扬灵牵扯到朝廷之争。” 萧豫脸上勃然变色,唯冷笑道:“哦?本王这个亲叔叔,莫非请不得侄女吃饭?” 他声音夹杂一丝待发作的怒气,萧琚虽听出,仍丝毫不让,淡声道:“但论亲疏远近,还得是朕这个兄长,她若要出宫,须得知会朕。” 萧豫沉默半晌,忽然冷冷道:“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好侄子——我看你这皇位坐久了,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骤然发难,萧琚但不作声,亦极力强忍着怒火,房内又安静了片刻,仿佛有暗云沉沉压在头顶,酿闷着震震惊雷。这气氛让扬灵越发惴惴不安,她缓缓吸了口气,扯扯萧琚衣袖,低声道:“阿兄,我们回宫罢。” 萧琚垂眸望她,眼中怒意消弭,只余一片温和之色:“好,我们回去。”- 辛夷花|“阿兄最疼我了” 萧琚抱她坐上轺车时,扬灵酒醒大半,却仍假寐窝在他怀里,侧脸贴到他颈边。萧琚看出来,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还装醉?” 扬灵缓缓掀开眼帘,看他侧脸融在皎皎月色之中,言笑晏晏,没有半分责备她的样子,遂低低试探道:“阿兄不怪我和叔父对酌么?” 萧琚神色一暗,摇头道:“不,阿兄只怪自己未能护好你,才让他把你带走。” 扬灵没料到好端端竟惹他难过起来,她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没有的事,是我不好拒绝叔父,阿兄不要怪自己。” “此事断不会有下次。”萧琚沉声道:“我宁肯跟他鱼死网破,也不会再让他动你分毫。” 他说得斩钉截铁,扬灵心中却一片惶然——仅是这样,他就欲与叔父一决生死,若是他知道更多,岂不是…… 她有些迷茫,不知当如何应对,拉了拉他衣袖,小声道:“阿兄,其实叔父他也没有怎么样……只是稍微吃了些酒而已。” 萧琚不以为然,语带嘲讽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那般城府,想必只是伪饰,暂时拉拢你罢了,谁晓得他意欲何为?” 原是如此。 扬灵若有所失,将脸埋到萧琚衣襟内,禁不住想,叔父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么?他们初次错认的欢爱、园圃里摆满的灯笼、他时不时的关切与出现,难不成都是谋算?难不成都如那烟火之虚影、铄目之焰光,纵使缤纷,俱是非真幻象? 她闭紧双眸,轻嗅兄长清淡的衣香,看月华如水,无声淌过她敞开的指缝,怅然想,不论人事如何似幻如电,只有阿兄,才是能真正信得过的。 至于那稍纵即逝的失落出于甚么,她不愿再想。 她这样小小地缩在他怀里,萧琚以为是被方才的话瘆到了,伸出一只手牢牢搂着她的脊背,柔和抚摸,又垂目望她,轻轻道:“有阿兄在,莫怕。” 她抬眸,恰与他对视,一对清亮乌眸水汪汪曳着涟漪,是浮动的笑意:“我知道,阿兄最疼我了。” 萧琚被她这般望着,心骤然重重一跳。他别开目光,视线却落到自个搂住她腰的手臂上。许是饮过酒,她身子较平日愈发柔软些,靠在他怀中袅娜如花枝,身上亦是花气袭人,叫人闻之欲醉。 他想到上回夜半到阁中寻她,她也是如此浓馥的气息。再抬首一望,她脸上情态亦如前,眼波盈盈,檀口含朱,似引人上前一亲芳泽。 他垂眸朝她凝注,目光渐渐幽晦,叫空气也都粘滞片刻。扬灵想起叔父平日看她的眼神,不由心跳如鼓,又暗生怯意,只得垂颈偎在他胸口,低低唤:“阿兄……” 这称谓让萧琚如梦初醒,回过神来。他微敛视线,手掌抱拢她单薄肩头,屏息静气,细细嗅闻那一脉幽香。 不知何故,这香气叫他小腹隐有热流翻滚,直至送妹妹回阁,在寝殿沐浴歇下,那缕暖香依旧徘徊于鼻间,久久不去。 他翻来覆去良久,终沉沉入梦。锦帷间仍残余那香气,犹自幻化成人形,倚在他怀间,目色仿佛,乍若有记。她是高唐神女,还是洛水宓妃?他辨不明,但凭无拘无束的欲念抱紧她,解开她的春衫,将那温软如玉的身子压在身下。 她害羞地喊他哥哥,手臂却热烈地将他环得更紧。他急迫地自上而下吮吸她莹白的肌肤,尽数丧去平素君子风度,在她身上留下道道鲜润的粉痕。 再分开她两条玉腿,挺身将灼热埋入她湿软温柔乡,无师自通前后耸动起来。 梦魂厮缠,她只娇吟,全无抗拒,切切地遍遍唤他阿兄、阿兄。 阿兄。 萧琚倏地睁开眼,喘息着望眼床边,但见罗帐月下飘忽,金兽沉燎已尽,却不见伊人芳踪。 梦境宛在眼前,他周身起一身冷汗,只觉对自己无比厌憎。撩帐下床时,他恍恍惚惚,碰倒了案头清供的木兰花。 胆瓶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声响脆裂。殿外宫人俱匆匆入阁察看,见他蹈于一地碎瓷之间,双足划破出血仍犹未觉。 宫人见之骇异,忙上前,促声道:“陛下……” 他仿佛此时才见到他们,略一抬眼,淡淡道:“你们都退下罢。” 宫人垂首曰是,如蒙大赦退出寝殿。阖上门前,只见他俯首弯腰,拾起地上那枝木兰,那在《九歌》中被称作辛夷的花朵,怔怔唤了句: “沅沅。”- 御马行 扬灵生辰那日后延州战事告急,连几日叔父都未派李莱过来接她,她素来不大喜与人打交道,终于落得个清静,倒也自在了好些天。 及至五月,天气愈发见热,阁中的隔子门俱已拆了,挂上轻薄的帘幕,以便凉风往来。榻上铺设水纹簟、水晶枕,都是消夏解暑之物。扬灵贪凉,午后便卧在茵席上读书,或拥枕闲眠。 扬清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几日遣人催她过来陪着击丸,扬灵拗不过,挑了个凉爽的日子到大内毬场找她。 所谓击丸,无非是骑在马上,以杖相逐,把一只大如拳头的七宝球捶到洞网里。这游戏在宫中盛行,不过扬灵骑艺并不精熟,而且坐在马上总是找不着球,因此向来对此敬而远之。 这回也不例外,她换上一身玉带红靴的骑装,跨在马上,才驰骤半晌,已经找不到球在哪里了。 扬清笑着提醒她:“十三姐,那球在你马前蹄的正中央。” 扬灵探头往下看,才寻到球,她策马逐球半天,那球又被另一方的宫人截走,砰的一声甩杖击到网中。 扬清唉声叹气:“十三姐,你方才怎么不动呢?不然咱们这球就进了!” 扬灵惭愧:“我还在想怎么把它往球门碾,那球就被抢走了。” “算了算了。”扬清拉扯辔头,将马驱到毬场边的柳树下:“下一局你可得给我好好打。” 几个女孩子稍作停歇,拈出帕子拭汗,四周柳丝吹拂,日色如金,气序极为清和,入夏以来难得一见的好光景。扬灵懒懒晒了会儿太阳,忽见扬清操起鞠杖指向场外:“嗳,那是不是十哥?” 扬灵翘首望去,遥见亭下花间,乱摇的柳丝之中,徐步走来的确实是萧琚,身边环着几个朱袍大臣,正谈笑着。见到她,他起初一愣,随后投来无奈的一瞥,以示不便陪她。 扬灵会意,随即又漫然想,这些大臣可真够烦的,若哥哥像以前那样只是一个王爷,他们依然能相互倚靠,悠游玩乐,不必困在这宫苑之中,半步都离不得。 她也不必被叔父当作要挟哥哥的棋子,不必成日提心吊胆地应付他。 唉,算了。 想这么多也毫无用处。 她神色微黯,继续在毬场中信马而行。谁料这匹御马骤然接触这么多人,忽而鼻息如雷,受惊跑动,吓得她脸色煞白伏在马背上,随它发狂四奔。周围宫人被唬了一跳,急急忙忙想去拦马,又纷纷吓得不敢凑近。 “十三姐!十三姐!”扬清亦花容失色,尖叫着喊她。 萧琚听到响声,抬眼去看,见竟是扬灵,忙叫金吾卫去救人。自己也忍不住,撇开那群大臣奔到毬场。 扬灵骑在不住颠簸的马背,被它甩来甩去,她紧勒住缰绳不放开,隐约记起幼时有个兄弟也是坠马而死,不禁汗湿衣袍,浑身发抖,恍恍惚惚想,自己也会死在这儿吗? 她闭紧眼睛,随马颠倒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闷响,那马长长嘶鸣一声,跪倒在地,继而传来浓烈的鲜血气息。她讶然睁开眼,看见萧琚轻喘着站在她身前,拔出插在马颈上的剑,袍上染满鲜血。 “沅沅。”他丢开剑,过来扶她:“有事没有?” 她战栗着摇摇头,缓缓从马背上下来,扑到他怀里,用力抱住了他。 她闻着他身上叫人安心的气息,脑海里却想到多年以前,同样亮晃晃的刀剑,同样猩烈烈的血气,还有那烧不尽的火焰、无止境的兵燹——奚人进犯,京师沦陷,胡寇踏碎禁苑的繁华,在宫内大肆烧杀劫掠。 耳边仍然残余着那些胡人污秽不堪的脏话,他们劈下来的马鞭,最末全然落在护着她的兄长肩上。跟此刻仿佛,他牢牢抱紧她,白袍染朱,血一点一滴渗到她衣上,却仍旧不松开,仿佛怀中这一方所拥有的渺小天地,是他的全部。 阿兄,阿兄。她蜷缩在他怀里,哽咽着喊他。 听到她的轻唤,他神志不清,但仍掀起半边眼帘,手轻轻触及她的脊背,柔声道—— “别怕,沅沅。”- 画春山|晚上再修理你 萧琚衣裳上既染了血,不便再和那群大臣行走,召御医过来后,在宫人协同下匆匆回去更衣。扬清脸色煞白,跟在御医身后上上下下问:“十三姊,你有没有不舒服?” 扬灵摇头,扬清才抚着胸口,吐了吐舌头:“快吓死我了,你要有甚么三长两短,十哥必定不会放过我。”又拉着她衣袖:“随我回阁吃点心罢,我才央姐姐做了些水晶皂儿,最是解渴了。” 她向来这般热情,扬灵吃不消,拒绝道:“我现下还有些不适,先回去歇会儿。” 扬清深表遗憾:“啊,那好罢……”只得陪她走了一段路,又依依不舍回宫了。 扬灵被云岫搀着走了半天,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两人行经御园,此处植修竹数亩,浓翠蔽日,随风送来清凉的竹香。扬灵在这儿纳了会凉,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沅沅。” 她神色霎时变得惊疑不定,只见竹后悠然步出一道高大身影,正是萧豫。因入宫,他穿的乃是公服,头戴直脚幞头,衣朱紫。那一抹朱红之色衬着身后的青青翠竹,更加赫然醒目。 怎么一出门,就会碰见他? 她只觉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她早下定决心,绝不被他用来对付阿兄,因而三十六计逃为上,她想都没想直接拉着云岫往回跑。 她的反应萧豫早预料到,就没几次她肯乖乖到他身边的。他立即扬手叫几个侍从去拦,不过几下就把这逃窜的小兔子逮了过来送到他面前。 不过这次情形似乎和先前任何一次迥然有异,面对这么多人,她毫不服软,仍然不断挣动,眼眸含泪怒瞪着他,弄得头上精心梳就的双鬟髻也耷拉下来,更像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他不过听说她惊马,过来关心一下罢了,何故躲着他? 萧豫满心疑惑,欲把她捞到自己怀里,谁料平日胆怯的少女忽然就着他伸过来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周围侍从都被她这行径吓了一跳,想把她拽开,又被王爷眼风一扫,只能不知所措停在原地。 萧豫长眉深拧,将那咬出血痕的手缓缓收回广袖,低斥道:“是我平日太娇纵你了,怎么还敢咬人?” 她不说话,依旧恨恨望着他,一副他再碰她就不死不休的模样,好像何时跟他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这眼神叫他刺心了一瞬,随即神色惘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 到底还是李莱心思玲珑,上前解围道:“王爷,枢密使还在等着您呢?这事儿晚上再说罢。” 晚上? 扬灵微微一愣,知道他晚上势必又来寻自己,不觉心情惨淡。再看萧豫,只见他别过脸看李莱,夕阳似浓血泼溅在他压低的眉宇间,照得他神色冰冷肃杀,这样子说是在世修罗亦不为过。 她被怵了一下,又听他冷冷道:“也是,夜里有的是时间。这么多些天未见,性子确实野了,晚上得好好修理一番。” 他示意那些侍从:“松手,让公主回阁。”言毕再未看她一眼,径自拂袖而去,朱袍消隐于夕阳中,竹林末。 侍从们纷纷松手,扬灵失魂落魄,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若非云岫眼疾手快过来扶住她,恐怕就会跌到地上。 两人回阁,云岫使眼色遣退殿外宫人,扶着扬灵上榻,又阖门拢窗。回首时见她凭着几案,正独自垂泪着,不免心疼得紧,上前给她轻拭眼泪。 “这魏王着实欺人太甚!”云岫咬牙,忿忿不平道:“妾一会就禀告圣上!” “不要枉费气力了,上回他差点要废了阿兄。”扬灵用袖子挡着脸,卧倒下来,喃喃道:“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他当初没有放过六哥。” 云岫低声道:“莫非没有别的法子……” 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草草以袖抹过,淡淡道:“我认命了,只要守住自己的心,这身子不论怎么被他折腾,都是全然无所谓的了。” 她不愿再提及此事,闭目在榻上躺了会儿,忽听门外有人悄声道:“殿下,魏王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这魏王又要作甚?”云岫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去开门,接过一轻飘飘的卷轴。扬灵见到,叫她展开来看,却是一幅堪称逸品的春山晚照图,粗看便知笔法精深,布置准确。 再瞧画末,既无钤印,亦无款识,何其怪哉。 究竟是谁画的? “这魏王倒是投其所好。”云岫冷哼一声,将画递到她手中。 “他不过想要我主动开口问罢了。”相处久了,她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扬灵垂下眼帘,细观那画卷,发现其墨色尤新,绝非古人之作;画法之高妙,难被归于任何一家,更觉讶异。 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逸才。 画者是谁,想必叔父应该知道。 心里冒出这念头来,她突然意识到,已经中了他的计,不免大为气恼。 她才不会去问- 叔:不是吧真被咬了 裂帛音|angrysex/毛笔调教 萧豫宴饮后回寝阁,亥时已过半,按理而言这会儿他那小侄女早该睡下了,不料她依然坐在罗帐之中,神色怵惕难安,连落在帐上的剪影亦是小而单薄的,仿佛易碎的名瓷。 她咬他的事他不欲跟她计较,径自开门见山问:“瞧见那幅画了么?如何?” 扬灵面色一滞,她以为他会动怒教训她,未想没有,面色不免霁和不少,不过仍然小小地缩在帷帐深处,轻声道:“那画作极高妙,只是不知画者是谁。” “梁觐,你可认得?” 扬灵迟疑着摇摇头,听他道:“不认识也是寻常,此人在先帝朝中官至宰相,现仍在京师,若你想讨教,挑个日子叫人带你去如何?” 她双眸略睁,显然不曾预料一贯睚眦必报的他竟会以德报怨,低声问:“可以么?” “自然。”他含笑应下,垂眸望着她,目色多了几分温柔。她却不禁思忖这种作态、这种馈赠背后有几分真心,有几分虚假。 漫然思量半天,她见他缓缓凑过来,欲要吻她,迅速避到一边去,复带上防备的姿态。 他眼神冷下来,笑意亦从柔和变作尖锐:“怎么?敬酒不吃,想讨要罚酒不成?” 她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轻咬下唇道:“我不稀罕这些小恩小惠,亦不惧怕你这些惩罚,你……”她鼓起勇气,终于道:“你何时才能放过我?我不想再到王府来,也不想再看见你。” 话一口气吐出,她定定望着他骤然愣住的神情,心里竟觉出几分畅快。他沉默半晌,脸色愈发沉滞难看,最末凑到她脸边,冷冷地嘲讽出声: “呵,原来沅沅竟有几分守正不桡,不畏强御的君子之风。如今委身于本王倒像是在折节向道了。” 他言语时呼出的气流本能叫她面上发烫,扬灵偏过头去,捏紧茵褥上薄薄一层绸缎,语气亦带上嘲然: “本就如此,你弑君杀亲,戕害忠良,专权暴滥,又屡屡逼迫于我……”她深吸一口气,不惮往他伤疤刺上重重的一刀: “先生说的没错,夷夏自有别矣!” 他当然知道那些文臣私下里怎么议论自己,只不过这话居然从她口中吐出,不免叫他怒气更盛,重重捏着她下巴抬起,冷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好好让你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蛮夷了。” 扬灵被迫盯着他怒火乱焚的眼眸,咬紧牙关,硬气地不吭一声。 两人对视半晌,她望着他脸上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为一种彻骨而冷漠的打量,似在思索如何处置她。恐惧之余,身上的薄罗褙子已经被他瞬间几下撕扯开,传出清脆的裂帛之音,变作几道碎片从她身上滑落。 少女肩臂牙白细腻的肌肤顿时暴露在残烛昏光之中,宛如花树堆雪。她呆住一瞬,随即惊恐地双手护胸,眼圈渐渐溢出羞耻的红色,身上更是发起抖来。 他伸手抚摸过她战栗的面颊,淡淡一哂:“这会子倒知道怕了。” 她死死咬着唇,竭力忍着眼眶欲流未流的眼泪,却不似往常,一句求饶撒娇的话也不说。 他唇角微抿,亦未有怜惜,随手扯了她腰间的罗带下来,将她挣扎的手腕束在一起,剥下抹肚,全然露出软白饱腻的酥胸。 又起身到几案边拣了支未用过的鼠须笔,坐到她身侧,扳过她下巴漠然道:“还执意要走?” 她一语不发,用力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转过头去。 身后传来一声居高临上的嗤笑,她闭上眼,感受那细腻柔软的笔毫渐渐滑过脸庞,又沿着颈线蜿蜒,带来酥麻难捱的痒意,落在她的乳尖上,来回打转,徐徐碾入小孔。 一阵奇异的麻痒涌到胸口,她眼睫倏地一颤,睁开眼来。唯觉眼前笼着一抹水雾,慢慢侵入周遭世界,变得一团迷离,而后缓缓沁出莹亮的两三点,从她双颊滚落。 - 这章确实有点……(顶锅盖逃走) 悬玉环|道具play 这鼠须笔乃是硬毫,尽管柔软,较寻常兔毫要粗硬有力。世传钟繇、张芝皆用鼠须笔,锋端劲强有锋*。这书法的笔力落在她敏感的乳首上,将其左右拨弄,又用细细的毳毛扫过,挠得她眉头蹙紧,鼻间溢出些细弱的喘息。 乳尖越发硬胀挺立,红玉珠般立在雪乳之上,甚为可爱。他忍不住伸手裹着一只乳重重揉了揉,但觉触手生温,柔凉滑腻盈于掌心之间。扬灵被那毛笔摆弄得麻痒,经他一揉,反倒舒服了不少,无意识挺起胸口迎合,等发觉时,她自知羞惭,喘息着转头避开他的揉弄。 他摸回那团荡漾浑圆的玉乳,大掌虚虚兜着,指尖夹着她乳首狠狠捏了一下,顿时引起少女一声惊叫。 “这身子早离不得我了。”他嗓音亦愈发浓沉,冷声道:“还想走?” 她无力反抗,胸口起伏几下,语气虽虚弱,回话依旧毫不客气:“天底下……又不止你一个男子。” 他被她的话一噎,面色更为铁青,言语间流转着隐隐的怒气:“怎么,还想找别人?” 少女敛睫不答,雪白的玉体不设防地横陈于他的眼前,晕着明珠般的宝光,可随意叫他侵占每寸柔软,但收手之时,骨头上分明长满了尖刺,蛰得他手疼。 萧豫从未有这样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沉着脸拉开她双足,手掌压着她柔润的腿根,毛笔慢慢沿着她小腹滑到腿间,沿着那道微微湿润的缝隙上下扫揽摆动。 硬韧的鼠须轻轻刮擦过柔嫩的花户,麻中兼刺,磨人到了极处,又带来欲求不满的虚无,很快叫底下的小穴发馋起来,收阖着吐出粘腻的汁液,饱满地蘸湿了笔锋,拉扯出细细的淫丝。 腿敞得极开,花户大张。她闭着眼,感到那饱蓄淫汁的笔毫慢慢从穴口探入,细密的鼠毛刷过甬道的软肉,麻痒非常,似要钻骨入髓。她死死捏着身下锦褥,究竟按耐不住,腰肢款摆着呻吟。 他握着她半边乱动的腰肢,死死压在床上,握笔的手渐渐使力,将纤削的笔管也徐徐塞入湿滑颤缩的小屄之中,就着滑腻的水液开始前后抽插。 寻常富贵人家用笔,非文犀之桢,必象齿之柱**。他这支却是镂空的湘妃竹管,用小刀雕凿出精巧的山水,平日自有一种处士之风雅,到她这穴里却大有文章,凹凸不平、似有非无地碾过软嫩穴肉,叫这贪吃的小屄缠得更紧,死死吮吸着纤细笔柱。 待他抽插几下,她已被这刁钻手段磨折得筋骨酥软,香汗淋漓,腿根也都湿透了。他亦喘息沉沉,暗魆魆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含着笔的牝户,用劲将笔抽出,带出一点鸡舌似的艳红软肉,又缓缓缩回湿濡牝口,含苞花蕊之中。 扬灵无助喘息着,仰头望着床边飘拂的罗帐,感到所坚持的、所执着的都在这朦胧的欲念中飘忽而去,腿间空落落的没个实处,只想求那硬胀的阳具快些进来填满。 但她终究只字未提,惝恍之际,听见衣物窸窣之声,抬起头来,见他上衣齐整,唯有一根七八寸的恁大物什高高伸出,青筋怒绽,鼓鼓而动。他一手握着这根粗茎,另一只手拎着枚白玉环,套到昂扬的性器上,直撸到底,悬在根部。 她不知这又是什么淫器,本能畏惧地蜷缩起来。他却从不给她逃脱的机会,立时拎起她双足,龟首在湿软肉缝上碾动几下,破开两瓣软肥花唇。窄腰稍一用力,便压到她两腿之间,带着硬烫硕物连根没入湿滑花蕊,那悬玉环也随之夹在两人交合处,温凉地挤压在花户上。 她这才发觉,这玉环看似寻常,实则是双龙戏珠的式样,龙舌相互缠绕,拱着中间一颗高凸的螺旋珠,正好抵在女子花核之上,进退之际可反复刺压,研揉几转,教人欲仙欲死。 他那根火烫的粗物在玉户内轻送缓刺几下,那螺旋珠就不住迎将上来,旋撞着挺立嫩珠;龙身浮雕也恰巧研磨丰腴的花唇,好似男子的手掌紧紧裹着。多方刺激之下她只觉小腹盘旋的火焰愈来愈高炽,花户却愈发软绵,在玉环反反复复碾弄中变得温湿一片,淋满了温润的玉石,小水屄也死死含咬着粗壮不放。 他见她身子得趣,将两手被紧缚的她抱起来,一面吻住她的樱唇,吮着内里清甜津液,一面腰胯耸动起落,在她腿间大兴风浪。她再无推拒之能,在他怀间身如柳颤,乌发时时晃掠过他肩头,花户一下接连一下挨着他猛烈的冲撞,腿心涓涓溢出大股大股蜜水,滑滑滚流。 不过抽送百余下,他便察出她的花蕊软软地将自个裹得更密更紧,自上而下吮弄着,开始轻微抽搐,如同一踏便会陷溺的泥沼,夹得阳物快美非常,遂高架起两条玉腿,插得越重,捣得越快,直带着那玉环也啪啪扇在软嫩花户外,螺旋珠紧紧顶住花核,向内深嵌。 一股难熬的刺痛掺入阵阵快感,瞬间沿花珠升涌而上,传遍全身。她手足发冷,舌尖生寒,惊惶的尖叫被他唇舌堵在嘴里,呜呜作响,只能用指甲挠刮他上下抬压的精悍腰身,抓出道道鲜红的痕迹。 却不料这疼痛反而加剧他兴奋的欲念,他放开她的唇,粗粗喘息着,劲臀野兽般耸动,加速肏入她泥泞红肿的腿心之间,撑开层层迭迭的湿黏媚肉,插,捣,顶,把滑涌的淫液搅打成点点白腻,浮在靡红的花蕊之上。 猛烈的快感烈风酷火般波波涌上来,烧得她浑身泛红,打得她浑身发抖。及至终时,那抵拒的心思已尽数飘散,她失魂落魄挨紧身上男人肩背,朦胧泪眼觑着残烛灯花扑的一闪,在这寂寂长夜中忽亮、黯淡、成灰,终而湮灭- 绿绮琴|为何要走 人定初过,楼阁已静,灯烛也烧到了尽处,只剩下风打窗扇萧萧的呼声,隐隐间有雨,又或许只是她的幻象——不过安知这无常人世,一切所知所得,又孰非幻梦? 扬灵听着这声响,缓缓睁开眼,稍微动了动,手上那捆系她的罗带犹在,另一端则握在萧豫手心。他一只手正横在她的肩背,轻柔抚揉她的面颊。 她陡然坐起身,赤足踏到脚凳上,好似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只埋头向前——只是腕上的罗带仍紧紧束在他手中,她也全然作不知,拼尽全力往门外走。 萧豫也坐起来,紧抓着那带子不松开,两人一个欲离开,一个欲强留,僵持着不放。眼见她白皙的手被罗带越勒越紧,浮出鲜红的勒痕,他终于站起身,握住她单薄的肩头,沉声道:“你这两只手不要了?” 扬灵不愿跟他多言,继续挣动抽离着,他的手微微松脱,终于被她觅得一线时机,也未将罗带解开,步履不停走到门边,用力打开阁门。 纷乱的雨丝风片拂过檐角,伴随铁马的叮咚,一阵一阵地涌进门内,廊下冰凉凉落满了雨水,浸湿她的裸足和裙摆。她没走几步便趔趄摔倒在地上,引起守夜侍从的惊呼。 萧豫黑着脸出来,将湿漉漉的她打横抱起回到阁内。少女脸色苍白,素绡湿透,在他怀间瑟瑟如脆弱秋叶,样子十分可怜。他找到她以前遗下的郁金色珠裙,三两下给她换上。 其间她如往常般乖巧,但换上之后,又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满心只有离开。他大力将她锁在自己怀中,修长的手掌紧紧攥着她冰凉的素手,吻细碎地落在她的眉眼、她的鬓发之上。 她依然面冷如水,乌眸不含任何一丝情绪,呆呆盯着风雨琳琅的窗外,却听见他沉闷的声音,遥遥从耳后传来,仿佛来自另一个人世。 “沅沅,为何要走?” 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嗓音仍是浑浊:“为何不愿待在我身边?” 她半天没有言语,他似也倦极,在她冷对的沉默面前,紧握她手腕的指节,悄无声息地缓慢松开。 “李莱。”他的声音在这蒙蒙静雨中骤然响起:“送公主回宫。” “以后不要再送她到王府。” 她又到榻下,这一次,没有任何来自他的阻拦。她步入雨中,俯身趴在这忠心耿耿的内侍身上。冷雨凄凄,将周遭世界俱融成云雾,她平静地想到,了却一桩烦心事,亦算远离颠倒梦想。 他依言未再来寻她,日子复归旧时宁静,有关他的记忆如同她腕上转青的淤痕,渐渐消褪;天气却越发闷燥起来,已近三伏。扬灵独自走过风亭水榭,闻着荷风香气,绕过游廊时,忽而撞见一个熟悉的人。 “殿下。”李莱垂首朝她行礼,她淡淡瞥他一眼,转过身,欲沿着来时路返回,他却匆匆喊住她:“臣并非要带公主去王府,而是为王爷许诺的事。” 扬灵回头,讶异问:“什么事?” “公主不愿去见那梁觐梁相爷么?”李莱恭恭敬敬说:“王爷已知会过他,若殿下想去跟他坐而论道,臣可以带殿下出宫。” 她愣了片刻,神色犹疑问:“真的只是去见他?” “殿下放心,王爷是重诺之人。” “哦。”她不欲提及他,眼神落到别处:“那好罢。” 她确实对那春山晚照图的主人兴致颇浓,某日趁着皇兄忙碌,她偷偷遁出宫外,随李莱到那前宰相的府邸。 她带上自己的几副画作,以魏王贵客之名,诚心诚意想找这位逸才讨教,为此甘愿顶着烈日炎光在这偌大的宅中奔走。 两人行过曲曲回廊,宏丽堂殿,终于到一处书斋前,见一白须老者坐于窗边幽绿的竹影之下,垂首奏琴。李莱退避到廊庑外,她则环抱画轴静听半晌,老者瞧见她,微笑着说:“娘子来了。” 她道个万福,向他表明来意,老者却踟蹰。良久,才苦笑着摆首:“并非我不愿教娘子画艺,实在是……”他喟叹一声:“我见娘子一心求学,还是告诉你实情罢,请娘子切勿叫王爷知道。” 扬灵郑重点头,许诺道:“相爷放心,此事只有你我知晓。” “这春山晚照图实乃逆子所作。”老者无奈道:“他那性子,未必会教王爷引荐的人……” “我还在屋中读书,父亲就背着我叫逆子,叫儿好生难过。”老者话音未落,就有另一道声音在斋中明晰响起。扬灵循声望去,便瞧一少年拉开隔子门自里屋出来,言笑晏晏。 他容仪俊美,光映照人,衣衫却是散乱不羁,连襟间胸膛都露出半寸。扬灵从未见过如此不知修整的男子,目光甫一触及他的胸口,忙躲避开,颊边涌出桃花色。 老者看到他,出声呵斥道:“瞧你这放浪样子,穿好衣裳再见客!” “这又何妨。”少年懒懒应答,随即信步走到她身前,垂目看她:“就是你要找我学画?”- 苏朵子|叫你儿子自荐枕席 p o1 8 q.co m 他靠得这般近,她只要正视,就能触及他胸前赤裸之处。扬灵朝后退一步,低眉道:“是。” 少年随意展手:“让我看看。” 扬灵怔了一瞬,仰眸疑惑望着他:“什么?” “我说娘子的画。”他未待她抬手递过来,径自伸手过去,将画轴从她手中抽出,一面舒开卷轴,一面轻笑道:“怎么这么不机灵?” 老者在旁轻咳一声,指名道姓警告道:“梁廓,休得如此放肆!”扬灵在旁双颊已如施朱一般。她捏着袖口,抬眼瞧他细览画卷,不置可否,心中不免忐忑。 “娘子学画多久?”良久,他拢好画卷问。 “两年有余。” “只学两年便画成这样?”梁廓讶异,随即下了判语:“实乃可造之材。” 老者在旁浅拨琴弦,抚须而笑:“那你是教还是不教?” “教,自然教。”他走到格子门边,推开门扇,转身微笑道:“娘子请。” 他引她步入内室。房内有一榻一桌一描金书橱。窗明,几却不净,书册画卷乱散,文房诸器漫放。桌上横铺生绢一幅,不过水墨数点而已,尚未全干,浸淋淋向下淌些痕迹。 梁廓见她目露惊奇,唇角微微一动: “是有些杂乱,娘子多担待些。” 随后信手拨走一列器具,展平她的画作,拿镇尺压住,又抽出一支笔舔了舔墨汁,正欲下笔时,像忽然想起什么,仰头问她:“介不介意我在上面添上几笔?” 她摇头,他便洒然落墨,用淡淡的青墨在岩上晕染,以作烟霭,那松石便似从雾露中脱将而出,鲜润清明。又濯笔在水边添了只野艇,有渔夫在上理楫,神态样貌活灵活现,顿时增了不少生趣。 扬灵暗暗佩服,又见他袖上染了一痕墨色,仍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梁廓恰巧抬头,将她变幻的神色收入眼底,笑着问:“娘子何故皱眉?” 她忙舒展眉心,摆首道:“我……妾只是见郎君颇有魏晋之风。” “何谓魏晋之风?”他问。 她只是随口一奉承,没来得及想太多,怔了片刻,随即道:“是为任情放诞,不涉俗物,不过……” “不过什么?”他立时接着问。 “总觉着像在逃避,于朝政无力,只能偏安于半壁一隅,逃遁在所谓的率性自然之中……”她见他直直望着自己,自知失言,脸上微微一红,轻道:“妾只是说魏晋之风,并非说郎君。” “说得倒也没错。”他继续垂眸作画,边纵笔蜿蜒,边道:“现下亦是如此,皆是拜……魏王所赐,娘子是他引荐过来的,莫非不知道?” 她未料他如此直言不讳,脸涨得通红,不知如何为自己分辨,又听他掉转话锋,问:“我还不知道娘子名姓呢。” 她信口胡诌了个名字:“妾……姓陵,名旸,日出之旸。” “陵旸?”他细品这个名字:“听着挺拗口,怎有父母给女郎取这样的名字?” 扬灵不接话,却见他直起腰,突然朝她凑近,一缕幽幽的墨香顷刻间传来。她屏住呼吸,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却继续上前,直至她退无可退,被迫到书橱上,才停下脚步,点漆似的一对墨目直勾勾望着她,连声逼问道:“这名字是不是胡编乱造的?你究竟是何人?魏王派你到这儿有何目的?”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 8 l.co m “郎君多虑了。”她竭力克制慌乱,缓缓吐出一口气,诚恳地望着他:“妾真的只是叹服于郎君的画艺,想讨教罢了。至于魏王,他是和妾的爹娘有一些交情,才亲自引荐。”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见她神情一派天真,狐疑退了七八分,正想退开,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她头上那只玉兰花苞冠子上,其间还插有五色通草苏朵子,宛如新雪,香气盈人。 这气息叫他有一瞬恍惚,心头一动。回神时,发觉两人近在咫尺,垂眼即可见这小娘子被他逼得双颊生晕,恨不得遁地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玩趣,取笑道:“就娘子这样,我瞧也做不了什么,是我冒昧了。” 语毕,她正被他说得暗恼,却见他退回桌边,将画卷徐徐卷起,递到她手边:“至于这画,我改的也差不多了。” “娘子带回去一览便知,不如今日就到这里罢?” 她听出他有逐客的意思,点了点头。梁廓送她出内室,瞧她跟父亲道谢后,敛裾行至堂下,跟那陪她来的内侍一同走入翠润的幽篁之中。那方才引去他全部心神的白玉兰花,也随之消隐于墨绿色的竹翳间,渐被淹没。 他凝伫许久,忽听父亲在身后幽幽道:“站这儿快一炷香之久了,莫非动心了?” 梁廓不置可否,转过身托起一盏新煎的茶,悠哉悠哉品了口。 梁觐面露喜色,捋须道:“这下为父不必忧心你的前程了,若能和魏王攀上关系,梁家再出一位相国亦非难事。” “倒不必这么急着叫你儿子自荐枕席。”梁廓挖苦道。 梁觐被他噎了一下,正欲反驳,却见他重重放下茶盏,将那半盏茶水弃之不顾,傲然拂袖而去。 他只得默默咽回待说的话,望着他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逆子。 木兰冠|“我想娶你” 那日扬灵回去后,仔细琢磨梁廓的笔法和布局,若有所悟。过几天又央李莱再送她去梁府,几次见面下来,两人熟稔不少。她又择日到两人作画的书斋里头去,却不见梁廓踪迹,她四下观望,又到帘后去寻——上回过来,梁廓就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吓她。 这内室向院落敞开,她掀开帘幕,参天浓荫霎时落入眼中,时有莺啭于繁枝之间,再抬头一看,梁廓果然坐在上头,一身黛青色襕衫,几与背后翠叶白花相融。 她走到树下,仰头问:“你怎么跑到这上头?” “格物,顺便在高处看你何时过来。”他言简意赅答,然后迎着她不解的目光从树上下来,将几朵含苞的木兰丢给她。扬灵忙伸出手接住那些莹洁素白的木兰,只闻一缕清香随夏风若有似无,幽幽飘散到她鼻间。 “郎君预备画木兰么?”她一向欢喜这花,也画了不少,揽在怀中看了半晌,又垂头轻嗅,唇边笑意清浅。 梁廓低唔一声,垂头往她发髻望去——她今日未着那木兰冠子,这不免叫他心里腾起淡淡的失望。 不过瞬息,他瞧她喜悦的样子,心念忽然一转,笑道:“你今日画幅木兰给我看,教了你这么多天数,也该看看有没有长进了。” 扬灵点头,仰看头顶木兰,如落雪之琼林,正思忖着如何落笔之际,忽听他道:“这个地方不好,你到树后去,那儿琼花衬碧空,最是好看。” 她信以为然,绕到树后,但尚未来得及抬头,突然瞧见一灰溜溜毛茸茸之物横在树根下,叫她疑惑不已。待凑上前去一看,那物两只血红的眼睛直直瞪着她,吓得她寒毛倒竖,连忙从树后奔出来,紧抓着梁廓衣袖躲在他身后,颤声道:“那里有只硕鼠!” “躲什么。”他从她怀里抽出衣袖,看她惊诧胆怯的样子,用力抿了抿唇:“都死了,别怕。” “你怎么知道它死了。”她两手又抓回他手臂,害怕之际,渐渐回过神来,甩开他袖子愠怒道:“是你故意的!” 梁廓立时否认:“不是,我以为你不怕死鼠,不然也不会叫你过去。” 扬灵半信半疑:“真的么?” “真的。”他诚恳地说。 就当她要被他说动之际,他忽然按捺不住,展袖挡着脸,肩膀却因憋笑而剧烈颤动。她捏紧拳头,怒视他半晌,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没法子了,只好转身怫然而去。 他见她气得要走,也顾不着笑了,过去攥住她肩膀,笑道:“别恼了,咱们去外头玩怎么样?” 她果然怒气顿消,回头问:“怎么出去?有人看着我呢,你父亲也绝不会准许的。” 梁廓无奈望着她:“他们不准,我们就偷偷翻墙出去,你管他们作甚?” 扬灵忙不迭摇头:“不成,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他唇角顿时耷拉下来,皱眉朝她做了个鬼脸,嘲笑道: “我都不知这么着出去多少回了,胆小鬼。” 她无从反驳,唇角瘪了瘪,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我打小就这样,有什么办法?” “罢了罢了。”他叹口气:“那我们去那边捉鱼罢,林子里有条溪呢。” 要去玩乐,她自是喜悦得无以复加。他牵着她的手走过曲折的林间小径,忽然停下来,似在思索些什么。扬灵左右四顾,不见溪流,难免奇道:“怎么了?迷路了?” “不是。”他摇头:“我是在想——女孩子的手怎会这么软。” 她脸上微红,急匆匆将手抽出来,他垂眸望着她,轻轻一笑:“你总是这么轻易害臊。” 她赧然不语,又听他道:“你想过成亲么?” 扬灵一愣,摆首道:“没有,你为何问这个……” “我想娶你。”他说,语气敛尽了平日玩笑的意思:“每回只见这么些时候,总觉得意犹未尽。” 她震在原地,微微瞠目望着他,他不以为意地一笑:“怎么,跟我在一块儿不快活么?” “不。”她摆首,满脸犹豫:“只是这……” 他耐心等候她说完,她却骤然止住,仔细思忖了半晌,忽地想到,阿兄不是在烦心于驸马人选么?他们兄妹总归是不可能的,而梁廓……虽然她现下对他没有太多情意,但他才华横溢,又颇为有趣,或许某日钟情于他亦未可知。 至于叔父,他们早就一刀两断,他也未必在乎她。 她这般忖度良久,慢慢启唇道:“其实,我叫扬灵。” 他神色了然,弯唇道:“我就知道你那名字是假的。” “不止。”她摇摇头,艰难吐字:“我姓萧。” 水犀合|能否亲你 梁廓愣了片刻,缓缓道:“那你岂不是……公主殿下?” 她点点头,轻声道:“是。”又见他神色郁结,小声问:“怎么了?” 他叹口气:“我在想我若向圣上求娶,胜算有多大。” 扬灵望着他身后千重翠樾,摆首道:“我也不知……其实若论门第,应当够得上驸马都尉,只是你……” 她本来想说功名,但又觉不妥,苦思半晌,还是咽了回去。 “不必担心。”他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今年春试放榜,我是探花。” 扬灵讶然道:“你怎么不同我说。” 他唇角微微上翘,一副得意之状,却故作谦词:“又不是状元,有甚么好说的。” 她却没意会他夸耀的意思,揣测道:可能因为你生得好看,十哥就将你点作探花了。” 她如是说,他愈发神色飘然,眉尾飞扬:“我也这么觉着,另外那俩着实相貌平庸。”话罢,又长叹一声:“可见生得太好,也不算幸事。” 她总算察觉他在暗暗炫耀,无语地望着他,却不免遥想他及第时春衫风流、少年意气的模样,这小小的骄傲和狂妄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得意半天,总算微微收敛了神色,微笑望着她:“都替我考虑了,莫非公主殿下亦有此意?” 她霎时不自在起来,手指胡乱扯了扯袖角,扭头避开他含笑的目光,轻道:“谁说的?” 他不以为忤,慢慢垂下头来,一对清澄眼眸凑到她眼前,在艳阳下熠熠生辉,胜似芳春景色:“臣……能否亲殿下一下?” 数日相处下来,她对他这得陇望蜀的性子略知一二,红着脸摇摇头,极力拒绝道:“不能。” 他失望地退回去,直起身,抱怨声中带上委屈:“总得交换信物罢,不然空口无凭,如何做得数?” 扬灵寻思半晌,于罗带解下一枚水犀合子给他,无奈道:“这个给你。” 他接过置于袖中,又从怀里取出一管白玉木兰给她。扬灵好奇接过,那木兰玉色极为晶澈,受天光一照,如沉秋水,如砌冰雪,只是不知何物。她翻来覆去览看半晌,也瞧不出什么门道,遂问他:“这是发簪么?” “哪有这么大的发簪。”他从她指间抽出那玉木兰,修长指尖轻按柄尾,那顶端花苞便徐徐展开,中有火焰吐出,恰似素英中的红萼。待挪开手,那花瓣复又合拢,变回花苞形状。 她大为称奇:“你从哪儿找的这宝物?” “自然是我做的,天下独此一件。”他递回给她,微笑道:“如何?” 她点点头,接过去赏玩了半天,深觉有趣。及至李莱送她回宫,她凭几而坐,吹灭灯烛,在昏黑夜色中按动柄尾,瞧那木兰渐绽,含芳漏蕊。 两人既易物为盟,她也不便再见他。正值六月暑盛,天子携宫眷幸集芳苑,为取凉避暑之游,大臣也到此地上书议政。待忙碌完,萧琚便宴请一些亲厚的大臣,梁廓即在此列。 他年纪轻轻便授大理寺寺副,自是前途无量,萧琚亦格外看重他的才干与贵重的人品,颇为青睐。君臣几人围坐于湖边水亭上,饮酒投壶,梁廓不出意料拔得头筹,引得天颜愉悦,当即就要赏赐他财帛珠宝。 他却一概拒之,放下酒盏俯首道:“臣只想游览这集芳苑,一窥御园的盛景,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这恳求有过先例,算不上过分,萧琚即刻应允下来,又唤几个内侍陪他游园。 暗流光|“放肆!” 这集芳苑俯瞰平湖,内俱是凉堂画阁,四处是绿阴清昼,常有水风沿曲院而过,送来菡萏之香,沁入袍袖,使人如在清凉世界。 梁廓随那几个宫人绕湖游览半晌,忽然脚步一停,眉头一皱。伺候的内侍颇为乖觉,躬身问道:“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他捂着小腹,作苦恼神色:“茅房在哪儿?” 宫人们不敢疏忽,忙带他到附近的观瀑亭,又恐扰了贵人如厕的心思,只在外等候。梁廓趁他们不注意,悄无声息越栏而出,往湖另头的竹阁去。 他步履匆匆,很快步入一片猗猗绿竹之中。此地清风自来,绿云摇曳,再无任何暑气。临水的小亭子边,他遥遥瞧见一宫装丽人倚栏望水,瑶簪宝珥,珠履绣裙,神态却无画中美人那般幽闲,反倒十足慌张。他见她这模样便觉好笑,匿于竹中半晌,忽然跃身而出,吓得她后退几步,扶着阑干匀气喘息。 “你怎么才过来?”扬灵缓了缓神,埋怨道:“我在这儿等了半天,一直怕有人发觉,你还过来吓唬我。” “陛下叫几个宫人跟着我,根本无从脱身。”他上前几步,微微揽着她肩头,轻笑道:“无妨,我只是来见见你,顺便给你送件东西。” 她抬眼四顾周围,低低道:“你且快些。” 他向来胆大,此时亦毫无惧怕,慢慢悠悠从怀间抽了本画册出来递给她,神色颇为自得:“你快瞧瞧,我可费了老大功夫画这玩意儿。” 她接过那画册,随手翻了几页,那上头画的尽是她,不过和寻常的美人图不同,里面全是她诸类丑态,譬如作画将墨水溅到脸上、下阶不慎摔跤、被那硕鼠唬得神色惨白、肚饥偷吃点心……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莫不跃然于纸上。 扬灵不堪卒读,稍微看几张就一肚子的气,用力塞回他手里,恼道:“这画的都甚么?我不看了!” 梁廓诧异:“多有趣,你难道不喜欢?”又见她真的动怒,忙揽紧她肩头,柔声央告:“下回画几张你喜欢的,可好?” 气急败坏的佳人终于被他哄好,她重新将那画册取回来,抱于双臂之间:“这本就交给我保管,怕你传给别人丢我的脸。” 他揽着她笑:“都依你。” 争执既休,两人偎靠在一处,俯观湖光水色。梁廓那张嘴却闲不下来,信口胡诌些鬼话,说得她一愣一愣的,最末才知是假,气不打一处来;此时他又转头说些小儿女的喁喁私语,听得扬灵牙酸,不禁问:“你从哪儿学来这些混账话的?” “话本戏词啊。”他凑近她耳边:“公主殿下没看过么?——小生那一处不寻访小姐来,却在这里。小姐,咱爱杀你……”扬灵被他这些戏词弄得羞窘,忙伸手捂住他的唇,面露愠色:“不许再说了。” 他止住话头,才安静了半天,又得寸进尺道:“殿下如能叫臣亲一下,臣日后绝不再胡说。” 扬灵不信:“不。” 他略微让步:“只亲脸。” 她忖度片刻,勉勉强强同意,轻敛长睫,缓缓闭上了眼睛,面容之间恍有流光暗转,却是湖面映照的水光,婆娑错落,清疏有致。此情此景静美到无一字可形容,他不禁深吸一口气,慢慢凑近,唇贴到她颊边之际,又忽而心念一动,往她唇上印去。 她觉出不寻常,无意中偏头一躲,他的唇只堪堪擦过唇角,贴到她颊上。 扬灵抿唇,欲出声数落他言而无信,却听见一个熟悉的清越的声音骤然破风而来,却毫无往日的温柔,寒冷有如摧冰,有如碎玉—— “放肆!” 两人陡然一惊,朝亭外望去,萧琚正立于不远处,面色青白交替,满脸的冰冷怒气。几个人随于他身后,都惶恐得不敢抬头,赶忙跪地。中有一人倒是无惧昂首,冷眼打量着他们,眸中情绪既似讥讽,又似嘲弄。 是她的叔父,萧豫。 - 给小梁点蜡 捐余玦|“就这么喜欢他?” 兄长素日宽和,鲜少有这般怒不可遏,扬灵大气不敢出,即刻拉着梁廓下跪请罪,心里却茫然无措——她倒不会有事,只是不知兄长会如何责罚梁廓。 果然,他的矛头率先对准梁廓,语声极为冰冷:“梁廓!朕赐你游园,谁允许你过来冒犯公主?” 梁廓脸色白了一瞬,扬灵忙替他找补:“阿……十哥,是我先叫梁廓到这竹阁见面的,臣妹有罪,求陛下责罚。” 她正欲下拜,梁廓却拉住她,也揽过罪责:“不,是臣想见殿下,也是臣莫能以理节情,以至于情之所发,失却法度。” “情之所发,好一个情之所发。”萧琚怒极反笑:“你是何时认识公主的?她平日居于内廷,朕治你一个擅闯大内的死罪亦不为过!” “不是他!”她膝行数寸,挡在梁廓身前,急忙道:“是臣妹私自出宫……找他习画。” “私自出宫?”萧琚冷冷望着她:“无人襄助,你如何从宫里出去?” 扬灵顿时哑然,不着痕迹地望了萧豫一眼,他仍旧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全然欣赏好戏的姿态。她亦无法将无辜的李莱牵扯入局,只得尽力强调:“是我独自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的……” 萧琚见她不老实,不欲再听,唤内臣过来将梁廓押走。扬灵大惊失色,展臂拦住那内臣,扬声道:“不许将我未来的驸马都尉带走!” 萧琚差点背过气去,又见她神色焦急道:“阿兄,我和梁廓已经结下盟誓,非他不嫁,莫要惩处他。” 此事非同小可,在场的宫人俱被震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即便垂着头,也禁不住偷觑皇帝阴冷的脸色,再瞧那魏王,亦是面沉如水。 萧琚胸口起伏数下,竭力按捺怒气,平静道:“罢了,此事切勿再提,朕就作从未听过。若有人传出去玷污公主清誉,必当严惩。” 扬灵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奋力再挣扎几下:“十哥……” “够了。”萧琚神色不耐,严词打断她。冷淡的目光又移回梁廓身上:“至于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赐二十鞭罢。” 梁廓神色十分镇定,扬灵却打了个寒战,他被内侍请走之前,仍对她俯首,露出一个安慰而轻快的笑容。 他腰带所系的那枚水犀合子也随之而落,悠悠荡到她眼下。 “放心,公主殿下。”少年含笑望着她,乌眸有亮光闪烁:“臣不会有事的。” 她怔怔望着他的背影离开,在地上茫然跪坐半天,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怎么,心疼了?” 她愣了愣,抬头一看,周围的人都被遣离,唯有兄长与她亭中相对。 沉默之际,她垂下眼,望着他绛纱袍服上暗绣的团龙纹,隐约嗅到他身上幽幽的梅香,一丝一缕,飘渺冷清。这气味往日令她安心,此刻却叫她无比陌生和畏惧。她轻轻动了一动,慢慢站起,眼前却一阵阵发黑,再回神来,她已经被萧琚抱起,坐到亭边的美人靠上。 她心里惶恐,埋首到他颈间不敢说话,又感到他的指腹擦蹭过梁廓亲吻过的地方,语气淡淡,辨不出是喜是怒:“沅沅,你可知道,背着父兄私定终身,乃是重罪?” 扬灵屏住呼吸,轻声道:“臣妹不孝不悌,乃至于铸下大错,任凭十哥处置。” 话毕,她的下巴即被他挑起,被迫与他对视。萧琚冷冷望着她,平日温润的眼眸在竹翳下显得黝暗,沁出凉意:“既知是罪,还跟他暗通款曲,就这么喜欢他?” 她被他说得心中酸楚翻涌,但觉无限委屈,垂泪道:“明明是你要替我寻驸马,与其被你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还不如找个我自己钟意的。” 她的眼泪淌到他指尖,无比滚烫,萧琚静了片刻,终是伸袖为她拭泪,低声道:“阿兄不会再替你寻这劳什子驸马了,以后安生待在宫里便是。” 扬灵怔忡,捏着他衣袖问:“为何?” “因为我也有私心。”他拥紧她,语声染上懊悔和痛楚:“我打小带大的妹妹,凭甚么要让给旁的人?凭甚么要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两情相悦?——沅沅,你难道就忍心离开阿兄么?” 他声音颤抖起来,最末竟像沉入江底的玉玦,变得黯淡无望:“若当真如此,朕便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了。” 扬灵听得恍惚,又好像有些明白,他话里毫无头绪、晦暗不清的深意究竟是甚么,不由感到一阵无力,与同病相怜的悲悯。 那触摸她脸颊的微凉指尖慢慢挪移到她唇瓣,细细碾磨,带着妒恨,带着渴求。这举动已然超出兄妹的界限,近乎暧昧。 她听他轻声问:“他可曾吻过这里?” 她摇摇头,他随即便倾下身,唇印到她的额头、眉眼、脸颊,最后是唇上,和着她余泪的苦涩,与竹风的凉香。 有一刹她想到两人血脉流动的相同的血,又想到形形色色与她有过交集的那些人,但下一刻,她依然伸手回抱他的脊背,像幼时无数次,她满心欢喜所做的那样。 负春盟|“只能是阿兄的” 两人不知沉浸在这吻中多久,一枚卵石沿阶而落,扑通一声沉入湖中,荡开清漪,堪堪惊动兄妹二人。 他微微抬首,唇乍从少女柔嫩的唇瓣上移开,就已经开始回味眷恋她清甜的滋味。于是他再度低头,又欲吻她,她却轻轻推开他的胸口,低声道:“阿兄,会有宫人经过这里的。” 他此时才恍然惊醒,垂眸望着怀里的妹妹,她适才和梁廓也是相倚于这座亭下,一个是玉堂金马的才子,一个是幽居空谷的佳人,正是一双玉雪可爱的小儿女。他没有错过她眼里对梁廓的喜爱,但到自己这里,他只能看见孩子般的依恋和信赖。 这不禁令他内心刺痛——他在借君王的威势、兄长的身份哄骗她、玷污她,将她从另一个少年青涩的怀抱,拉入悖伦的苦果中,只因为他的贪欲,早如入髓之沉疴,盘根之固执,永无解脱之法。 就如此罢。萧琚想。除了他身边,她哪里都不能去。 “好。”他伸手抚摸她的鬓角:“阿兄先送你回阁。” 待送她回去,他折返回宫室,继续览阅几上一沓奏疏,提笔批复。忽闻殿中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有一内臣举案过来,躬身道:“陛下,梁大人那二十鞭打完了,人已经昏迷过去,臣瞧他手里一直攥着这东西,情知是公主之物,于是大胆拾了过来。” 萧琚顿笔,目光往那物一扫,认出是扬灵常佩在腰间的水犀合子,原本润泽的犀玉之器,却染了斑驳血痕,他用丝帕擦拭干净,觉出内里并非空无,遂拆开来,取出其中一枚纸团,徐徐展开。 上头的字他无比熟悉,梁廓书名在外,尤善行草,一手妙书有银钩虿尾之美称,笔迹流怿,纵放不羁,却写着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话: “同心共结,不负春盟。” 同心共结?他们二人的情谊,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难不成都赛过他这个亲哥哥? 他蹙紧眉头,心口腾起一股妒意。手指无意间使力,将那纸拧回一团。 内臣依然俯着身,低问:“陛下,此物可要送回公主那里。” “不必了,她不缺这些东西。”他继续看回奏疏,淡淡道:“跟这纸一同丢了罢。” 萧琚伏案及至人定,但没有在寝殿睡下,而是迎着月色,信步到扬灵阁中。 她已经歇下了,但尚未入睡,晚妆仍未卸,捧着一本画册在榻上细看。见他过来,她将那画册往枕下一掩,不欲他看的样子。萧琚不由神色一黯,轻声问:“沅沅在看什么?阿兄看不得么?” “不是甚么要紧物。”她为引开他的注意,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轻声道:“阿兄抱抱我。” 他不买她的帐,一面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膝上,一面又迅速地从她枕下抽出那本画册。她发出一声惊呼,伸手欲揽住他,但为时已晚,萧琚已经随手翻动了几页,看到了梁廓给她画的一幅幅人物图,她各式各样的情态。 他霎时面色沉寂下来,她不敢作声,埋首缩在他怀里,听他问:“都是梁廓给你画的?” 她无法隐瞒,迟疑片刻、轻轻点头后,又缩了回去,躲在他怀中装死。 不料迎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诘问与责怪,他只是问:“沅沅,你会不会怨恨阿兄,将你同梁廓分开?” 他的语气染着淡淡的落寞,扬灵急忙摇头:“不会,但阿兄……”她声调变低:“能不能不要因此事,对他有成见?”又见他直勾勾盯着她,她促声补充:“不是因为旁的,只是他那样的才干,难免可惜。” “放心,明珠岂可弃之于瓦砾?我罚他不过想让他记住,有些人是不可肖想的。”萧琚道。 “嗯。”她怔怔望着那画册,脸上含愁带怅,他见不得她为别人伤怀的模样,不禁拥紧她,低声问:“沅沅现下比起阿兄,更喜欢他了么?” “不。”她回过神来,一双盈盈妙目移转到他脸上,被灯烛照着,犹如一溪春水,浸满了他的影子:“无人能越得过阿兄去。” 他稍感慰藉,却仍嫌不足,手指穿插过她披落在肩的云发,捧起她的脸,温柔地亲吻。 但随着舌尖探入,越吻越深,这蜻蜓点水的碰触极快变成了不知餍足的索取、贪婪的渴求。她不明白一向行止端方、君子风度的兄长缘何变成这样,惶然之余,久旷的身子不由自主也绵软起来了,依依偎在他怀里。 湿润的亲吻水声中,他含糊不清地喃喃:“沅沅只能是阿兄的,明白么?”- 思公子|一直在羞辱你? 业已过了大暑,即将立秋,夜里有风渐起,竹叶簌簌拂动,幽窗上细长的叶影交错相映,送来满阁的凉意。 连榻上的玉簟也微微沁寒,萧琚抱她到床上,掀开纱帐坐着,静静望着她倚枕而卧,再无任何旁的动作。 这叫她不经意想起幼时,母亲去世那夜,他告诉她母亲只是暂时离开,可却反常地在她床头守了一夜。那夜只要她梦魇一睁开眼,就能瞧见兄长映在帐上的影子。他用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汗,轻声道:“别怕沅沅,阿兄守着你睡。” 她一向被他保护得极好,以至于对许多事都懵懂未觉,直到很多年以后才明白,他那日所承受的哀恸与怖惧,远比她想象得要多。 她忍不住伸手去够他放到被子上的手掌,拉过来,将侧脸枕在上面。他垂眸看她,不禁唇角微勾,抚摸她柔润的长发。佳人万缕香丝如云拂过掌心,他温存地抚揉半晌,低声道:“怎么还不睡?” “怕我一睡,你又变得和之前一样冷落我。”她语气带着埋怨:“还总想着把我嫁出去。” 他无言以对,深觉惭愧,沉默地继续抚摸她的发丝,良久才道:“我并非有意如此,但确实做了一桩错事,害得你难过。” “那阿兄何故后来又变了?”她天真地发问,满眼疑惑地望着他:“我不明白。” 他无从解释,手抚摸到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答道:“不必想得那么明白,快睡罢,时候不早了。” 她闷闷应了一声,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萧琚熄了她床头一盏灯,帐内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她倦倦沐在他的影子下,渐渐萌出睡意,但怎么也睡不着。欲睡非睡之际,好像闻见空庭有暗雨,竹声萧萧响动,不意叫她想到画中的潇湘,袅袅秋风,洞庭始波,无穷无尽的木叶,染泪的修竹。 恍惚中响起他的声音,越湘浦云雾而来:“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她失神片刻,梦魂似乎跟随着流下了潇湘,终于沉沉睡去。 天气既转凉,阖宫上下便从御苑返回禁中。连下数夜秋雨,她却不觉清寒,因为每晚萧琚都会踏雨而来,在榻边陪她入睡。 说起来,她倒不觉两人跟先前有甚么差别,不过多了频繁的吻,和叔父那样烈火烹油般的情欲迥乎不同,但她倒没有不习惯,反而喜欢这样似兄妹似情人的相处——她对兄长的情意,起乎亲情又超乎亲情,本就与欲念无关。 而她和叔父,才是纯然滓秽的欲望、无情的算计,没有半点真心实意,令人唾弃。 她这般想着,愈发觉得萧豫面目可憎,及在苑中偶然遇见他,也匆匆敛裾便走。可萧豫依旧不是好相与的,几步上前就逮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廊外花木深处,径自逼问:“听说你和你阿兄……” 她身边有他的人,早预料他会得知,但听他骤然发问,脸还是涨得通红,急急出声打断他:“不关你的事!” “呵,不关我的事?”萧豫冷笑:“我当时送你是去学画的,谁知你和梁家那小子好上。现下又同萧琚你侬我侬,只怕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叔父。”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被他重重捏着,洁白的腕上瞬时浮起指痕,隐隐泛着痛,却竭力忍住,出言讽刺道:“是想杀了梁廓,杀了我阿兄,最后再杀了我么?何不做个光明磊落的伟丈夫,索性给一个痛快,羞辱我又有什么意思?” “羞辱?”他骤然愣住,随即眸中又燃起更猛烈的怒火,一手扯着她拽到怀里,死死盯住她。 “你以为我一直在羞辱你?” 倚兰桡|别想着下去 “怎么不能算羞辱?”她越说越气,只觉声咽气堵,连眼圈都红了起来:“你不就是想借着我彰显你的威势!” “我的威势?”他眼神锋利,唇边却浮起一丝嘲然的笑意,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她像小兽一样揪起:“沅沅,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的威势何须借你来晓谕。” “让你阿兄屈服,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哪里用得着你?” 他的跋扈和傲慢更叫她心头涌上一股不平不驯之气,奈何没有挣动的力气,只能始终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怒瞪着他。 他也不知为何她那回生辰一过,整个人像全然变了模样,忽然收回手,冷笑道:“罢了,你既硬要将这莫须有的帽子安在我头上,亦复何言?我费劲心思只为哄你开心,倒未曾想你是个养不熟的。” 她未料到他会倒打一耙,更觉备受屈辱,又不欲彰显出来,以助长敌人的气焰,只是冷冷看着他,平静道:“哄我开心?你不过是想更好掌控我,以挟制阿兄罢了。谁不知你的狼子野心?” 萧豫听完她这番话,本来怒火攻心,忽而觉得有些蹊跷,若是可以,他真想掀了他这小侄女的衣裳,看她胸腔里那颗心究竟如何长得这么曲曲绕绕。 他沉住气,耐着性子问:“这都是谁同你说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过?” 她被他问得措手不及,眉目间闪过一丝怔愣,随即含糊其辞:“我……我从来如此觉得,没有人这么同我说。” 他倾身盯着她,骤然笑了出声,言语中尽是看透她谎话的了然:“从来如此?那夜送你灯,你可不曾这么说。” 又气定神闲直起腰来:“不必猜也知道,定是萧琚在那儿胡说八道,也就一些颟顸之徒才能听进心里。” 她未被他的话所激,反过来暗暗讥嘲:“我不信阿兄,难不成信你的话?叔父当也知道,在别人那里,你的声名是怎样的。” “那又如何?”他扬了扬眉,面上一片坦然:“纵是恶人,也不见得样样都为了算计,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垂下头,忽地朝她凑近:“是因为旁的?” 他猝不及防的靠拢叫她心头一阵乱跳,不禁后退一步,紧贴在行廊的细柱上。徒隔几层绢罗,廊柱微凉细密的雕饰紧挨肌肤,但前头又是那铺天盖地的、沉水的气息,侵骨而来。她困于其中,躲无可躲,支吾道:“我怎么知道还有旁的?”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知道。”他弯了弯唇:“个中缘由恐怕只有你自己才知晓了。” 她不置可否,侧目望着廊下扶疏花木不语,却被他执起手腕,往游廊深处走去。曲廊数折,墙边漏窗时有孤花片叶,动摇于清秋之中。她被迫随他走了半天,已近湖畔,四处乱蛩悲咽,高梧惊红,一片凄清景象。 若在往常,她或有悲秋之叹,可现下在他面前,唯有自悲,怎么莫名其妙又落到他手里? 他们到湖边一泊舟边。像他早早备好的,那船虽小,却极尽精美之态,以桂木为楫,以薜荔为饰。她只匆匆扫一眼,萧豫便扶她上艇,扬灵踩在那漂浮不定的船板上,顿时心生惧意,忙捏着他衣袖问:“叔父,这是去哪里?” “先上船。”萧豫赶她上去,揽兰桡推波分澜,慢慢将船驱到一片残荷之间。她四顾周围,不见堤岸,但见水面浩漫无际,榖皱波纹,难免忧虑:“到这里做甚么?” “你忘了?”他收棹,信船逐水流:“往常你这般嘴硬,都是怎么被教训的?” 她听出他言外之意,惊恐地摆首向后,不意触及船舷,惹得兰舟颠簸不已,遂不敢再动,由他愈靠愈近,解开了腰间罗带。 望着她惨淡的神色,他无谓一笑。 “既然上来了,就不要再想着下去。”- 翠玉珰|那小子没满足你 他稍一动作,那船便摇摇晃晃,将倾未倾,澄绿的秋水扑面而来,直逼到她眼下。扬灵又晕又惧,双手紧抓着舟沿,颤声道:“叔父,别在这船上好不好,它万一翻了可怎么办?” 他的手已经到了衣内,闻言仍不停歇,轻柔地抚摸过少女柔腻的肌肤,笑道:“就忘了方才你那指着我鼻子骂的样子,又变胆小了?” 他的手正好缓缓揉捏到她腰肢凹陷处,弄得她发痒,又不敢乱动,浑身僵硬起来,更别提情动。 他见状收了逗弄之意,柔声道:“别怕,我在这,绝不使你坠湖。不过,就你现在这姿势,难免一会子动起来它晃得厉害。” 她忙问:“那该如何?” “你过来。”他唇角微扬,轻声哄诱:“别挨船边这么紧。” 她眼睫轻颤了一下,垂眸凝向近在咫尺的水面,又抬眼望了望舟正中端坐的萧豫,干脆自暴自弃,低着头钻到他怀里。 那船果然不晃了,萧豫展开广袖,一把揽住怀中温软,细密的吻落在她红烫的耳尖,又伸手抚触她耳下晃悠的翠珰,夸赞道:“乖孩子,还是这幅模样更可爱。” 他这样夹着珠珰把玩,拉扯转动间,温润的玉环也随之蹭过小小的耳洞,一阵异样而难耐的酥麻。扬灵缓缓吸入一口气,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莫要乱动,忍片刻便好了。那只作乱的手终于挪开,重又抚摸到她身上,解开外衣,探入抹胸,掏出一只滑软玉乳开始熟稔地揉弄。 “萧琚碰过你这里没有?”他满满拢握着手中酥乳,指缝挤出点点白腻,语气颇为不善:“想必不会有叔父捏得你舒服。” 扬灵被他问得羞怒,本不想应答,又被他不轻不重地揪了揪柔嫩乳尖,这一下麻疼非常,她眼前顿时笼了一层欲滴未滴的水雾,小声道:“没有。”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满心只有那档子事么?” “那可未必。”他讥讽:“就怕他心里想着,却没有那个本事伺候你的……”他压低嗓音,喑哑带欲的语声扑进她耳中:“小屄。” 她肩头应声抖了一下,他无声而笑,修长的指节继续往下滑移,撑开她紧闭的双腿,隔小衣按住软嫩的花唇,时而捏紧,时而分开,又往上碾磨渐渐变硬的花珠,指尖扫过猛地一刮,怀里的少女便轻吟着淌出甜腻晶莹的花液,渗出小衣,黏到他指尖上。 他促声笑道:“没折腾几下就发浪,可见萧琚那小子根本就没满足你。” 当下无论她说甚么都会被视作狡辩,扬灵闭紧眼睛,软在他怀里不说话。 跟他断了后,她数月未染情欲,以为就此戒除,但不知为何,被他稍加抚弄撩拨便欲念又起,渴焰又生,虽处之于清净秋水之上,仍无计能消除。 未得她答复,他勾了勾唇,心中已然了悟,不急不缓拉开裤头,放出昂大粗硬的肉刃,直挺挺抵住她的腰。 船上他不便净手,只隔着软绸揉弄花户半晌,待春水溜溜滑满指尖,他才轻而易举扯下那条湿淋淋的小衣,露出少女白软香馥的羞处。再抬起她的腰,青筋跳突的肉棒再耐不住,直突入软肥肉穴一截,如同刺破一枚香桃,挑开一只珠蚌,滋滋有声,挤出几滴晶莹春液,慢慢沿柱身下滑,滚到饱胀的精囊上。 许久未纳入外物,她只觉下体胀得发麻,吟哦几声,男人却毫不怜惜,继续揉着她半露的一只软乳,按着她的腰往上顶,恁大的物什旋着插入她湿滑腿间,渐渐消隐了大半-